照月望著男人那張俊挺硬朗的臉,目光中沒有絲毫怯懦與回避:“回皇上的話,臣女冤枉?!?/p>
她明白,此刻若是表現出一星半點兒的膽怯,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孫雅君搶白:“都已經證據確鑿了,你還想抵賴?莫不是以為我們都是傻子!”
“不是的!你們別亂說!姐姐是被冤枉的!”嵐湘跪著爬到秦錚的跟前,淚眼婆娑抓住秦錚的衣擺,“皇上!您不要相信她們的話!昨晚我一直同姐姐在一起,絕對不是她!”
秦錚松開了照月,饒有興致的看著哭得我見猶憐的嵐湘:“你倒是個重情義的……”
“我分明見到裴照月離開過房間,你這是在撒謊!嚴嵐湘,欺君可是重罪!”孫雅君不依不饒道。
蘇媛卻是忽然拉住了孫雅君:“算了,雅君,別說了?!?/p>
說著,她轉向秦錚,重重磕了個頭,道:“皇上,照月妹妹肯定只是一時糊涂,絕非有心,求皇上看在她是初犯,饒了她這一回罷!”
“媛兒,她都這樣了,你怎么還這么傻!”孫雅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照月實在是看夠了這二人演戲,忍不住鼓掌:“蘇姑娘如此寬厚,真叫人感動,只可惜,我裴照月行得正坐得端,不需要任何人求情寬?。 ?/p>
“你簡直不知好歹!”孫雅君指著照月罵道。
“大膽!”秦錚身邊的總管李公公立刻厲聲呵斥,“皇上面前豈容你放肆!”
孫雅君立刻嚇得臉一白,匍匐在地!
秦錚饒有興致的看著裴照月:“如此說來,你還是堅持自己是被冤枉了?”
照月恭恭敬敬朝著秦錚行了個禮:“回皇上的話,臣女可以自證清白?!?/p>
“好,朕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自證清白!”
太監(jiān)們抬了椅子過來,秦錚倒真是一副坐下看戲的姿態(tài)。
照月并沒有作過多的解釋,只是讓人將她所需的東西一一備齊,然后才開口:“孫姑娘其實沒說錯,今晨我的確是離開過房間……”
“皇上您看,她自己都承認了!”孫雅君立刻道。
“我承認什么了?”照月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隨后便不予理會,“我選擇那個時候出來,是為了采集薔薇花瓣和凝露,為的是制作安神的精油。”
孫雅君依舊是死咬住不放:“你說是就是?有何證據?”
嵐湘立刻道:“我可以作證的!是我跟月姐姐說我一直睡不安穩(wěn),所以她從昨夜開始就一直在幫我調制安神香!”
蘇媛淺笑道:“人人都知道嵐湘你與照月親厚,你說的話,可作不得數。”
嵐湘氣得眼都紅了,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可照月依舊是不急不緩的態(tài)度:“我這精油制作過程特別,通過水煮熏蒸的方式吸取薔薇花中的油脂,又輔以檀香、留蘭香,能夠起到舒緩、放松、助眠的功效。”
“誰想聽你說這些!”孫雅君冷笑,“你該不會是想拖延時間吧?”
照月并未理會,而是走到秦錚面前的那一盆水前,將雙手往水里沁了沁,只見水中浮起一層淡淡的油星子,帶著一股清新的香氣。
“這便是我最好的證明!”照月的目光忽而變得銳利,“因為整晚都在做這些,所以但凡我雙手觸碰過的東西,都會帶有這種香氣和油星子?!?/p>
一句話,瞬間讓蘇媛的臉色變了!
照月轉頭看向秦錚:“皇上若是不信的話,可讓人取來我的物品用水浸過之后,再對比這幅頭面,就知道臣女有沒有碰過?!?/p>
秦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給李公公使了個眼神,他立刻會意,讓人取來了照月的東西,往水里一放,果真如她所說,漂起了油星子。
而皇后所贈的那副頭面上,卻是干干凈凈!
一時間,現場一片嘩然!
嵐湘也是喜極而泣。
“看來是有人冤枉照月妹妹了!”蘇媛說道,“看來這件事還得從頭查起……”
“不必!”照月毫不客氣打斷蘇媛的話,“我現在就能揪出幕后黑手?!?/p>
秦錚看著眼前的照月,眼神又亮了幾分:“說說看?!?/p>
“我因為徹夜在制香,所以房中香味濃郁,但凡進過我房間的人,就有可能是那個陷害之人,”說著,照月的目光在所有人當中逡巡了一圈,“如今儲秀宮里所有的人都在場,只要找個嗅覺靈敏的人聞一聞便知!”
照月的話音一落,只見孫雅君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她“撲通”一聲癱軟在地!
秦錚不過一個眼神,李公公即刻笑道:“皇上,老奴的鼻子向來都很靈,不如讓老奴試試?”
還沒等秦錚點頭,李公公的話剛出口,孫雅君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她立刻匍匐著哭喊:“皇上饒命!臣女錯了!臣女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開恩……”
秦錚眼底露出一絲嫌惡,轉眼看向照月“這個人,你想如何處置?”
照月福身,不卑不亢道:“皇后乃是后宮之主,后宮出了這等事,自然是交由皇后處置,臣女愿聽從安排?!?/p>
這種時候,她可不能越俎代庖。
“拖下去?!鼻劐P也沒有廢話,直接下令。
兩個侍衛(wèi)即刻上前摁住了孫雅君!
孫雅君幾乎嚇破了膽,沖著蘇媛哀嚎:“媛兒!你救我!我……”
蘇媛眼中難掩的失望,打斷她的求救:“雅君!你怎么可以……枉我將你當成好姐妹,你做了這樣的事,讓我怎么面對你父親臨行前的囑托!”
話到這里,她已然是淚水漣漣。
可孫雅君卻是怔愣住了,片刻之后,她垂下頭,不再求情爭辯,仿佛認命了一般被人拖走……
蘇媛仿佛是松了一口氣一般,抬頭,便看到裴照月犀利的眼神正盯著自己,下意識一個激靈!
不過,她還是定下神來,說道:“照月妹妹,真是對不住,是我一時被蒙蔽,冤枉了你,我真不是有心的,望妹妹能夠原諒。”
她說著,卻瞥見裴照月似笑非笑的樣子,那眼神,仿佛已經洞察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