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令茹大驚,紀令月究竟吃錯了什么藥?怎么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
紀令月眨了眨眼,沒給紀令茹胡思亂想的機會。
那無辜的神情下藏著一抹狡黠之色,她好奇的開口,“說起來,我竟然不知道妹妹何時與薛表姐如此要好了。”
“薛表姐被罰跪祠堂,去看望她的是我;她受了委屈,登門安慰她的也是我,而你呢,紀令茹?”
“薛表姐落水,你袖手旁觀,她被罰跪,你無動于衷,如今我與她關系僵滯,你反倒迫不及待的趕上來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p>
紀令月一聲聲質問,幾欲將紀令茹的臉壓在地上踩。
紀令茹臉色蒼白如紙,雙眸瞪得碩大,一張小臉煞白,嬌小的身軀顫顫巍巍。
她這是被氣的發(fā)抖。
紀令茹的綠茶形象便是寡言少語,弱不禁風,更別提與人起爭執(zhí)。
這樣的她豈是紀令月的對手?
一番話就被懟的啞口無言,紀令茹只得含著淚,備受屈辱的指著紀令月,纖細蔥白的手指凌空顫顫巍巍。
那被氣得說不出話的模樣當真如慘敗頹然的小白花,可憐的緊。
小白花憋紅了臉,半晌憋出幾句惡毒的話來,“紀令月,你莫要在這胡說八道!你不過是仗著一個死人罷了,祖母才容忍著你行事跋扈肆無忌憚。”
“你就是個喪門的掃把星,祖母與二伯母居然還縱容著你,簡直是……簡直是不可理喻!”
紀令月本來還想給紀令茹幾分面子,嘲諷幾句就完事。
當聽到那句“不過仗著一個死人”時,她臉色倏然一變,陰沉沉的好似風雨欲來。
她壓低了聲音,好似淬著幾分寒,冷岑岑的教人心頭一涼,“紀令茹,你若是再多說一句話,我便讓人拿著尖勾拔了你的舌頭!”
紀令月自穿書以來,確實是過的小心翼翼,左右逢源,以明哲保身為主。
但這卻不代表,她是個任人欺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軟弱沙包。
她前世便是無父無母,一生都在孤獨的成長,她也曾幻想過自己有父母疼愛的場景,可無論她怎么描摹,幻想中的父母始終沒有面龐。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虛無的,她抱著清醒的理智去接受這個現(xiàn)實。
‘死亡’這個詞,在她生命中輕如鴻毛,卻又重如泰山。
可如今,竟然有人當著她的面侮辱逝去的人,一向好脾氣的紀令月也不由發(fā)起了火。
紀令月生的美艷,一板起臉來竟有幾分威懾力。
紀令茹被嚇得連連后退,她一個不察,左腳絆了右腳,竟把自己絆倒在原地。
“哎喲”一聲痛呼,紀令茹身子歪歪的栽倒在地,她狼狽的抬起頭,一張小臉頓時哭得潸然淚下,一抽一搭的,好似要哭斷了氣般。
她掩著唇,不可置信的望著紀令月,凄哀的大喊,“三姐姐,你怎么可以推人呢!”
紀令月:“……”
她微齜著牙深吸一口涼氣,硬是壓下心頭躥起的揍人欲望。
眼下哪有心思感慨什么奧斯卡,有根巨錘杵在她面前,她都能毫不猶豫的掄起來!
這人胡說八道還裝無辜的本事簡直是信手拈來!
“這是怎么回事?”
疑惑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紀令月回過頭去,就見裴氏朝著她所在方向走來,身旁還跟著一名通體貴氣,氣韻祥和的美婦人。
紀令月一眼便認出了來人,連忙行了一禮,“見過王妃?!?/p>
定襄王妃看著紀令月,微微頷首,周身氣度雍容。她視線轉向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紀令茹,眉間及不可見的一蹙。
裴氏讓下人扶起紀令茹,只見紀令茹抽抽搭搭的起身,她借著拭淚的動作,悄悄睨了定襄王妃一眼,隨后道。
“讓二伯母與王妃見笑了。”
她行了一禮,嘴上雖是這么說,明眼人卻都能看出她臉上的怯色。
裴氏抿了抿唇,心內卻是有些氣悶的,她很想擰著紀令茹的耳朵看看她到底一天天在想什么,但是定襄王妃就在身側,她不得不沉著臉色問道。
“一個姑娘家大庭廣眾之下哭哭啼啼成何體統(tǒng),究竟出了何事?”
裴氏出身將門之家,言行帶著幾分嚴厲。
紀令茹被嚇了一跳,她咬了咬唇,扭頭看了紀令月一眼,像是觸了電般立即收回了視線,她猶猶豫豫的搖頭,“沒……沒什么,是我自己摔倒的……”
她前頭還嚷嚷著是紀令月推得她,裴氏與王妃一走到跟前,就立馬改了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