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
來福小吃店的老板,看著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陳書瑤,臉上露出老父親般的無奈神色。
這世上失意之人千千萬萬,老板大抵也司空見慣了,但是陳書瑤這不吵不鬧的樣子,光是看起來就叫人心疼得緊。
“誰娶了這樣的女人,都會小心捧在手心里好好呵護(hù)的吧。”
老板心里生出這樣奇怪的念頭,陡然回憶起那年的青蔥歲月,也曾遇見一個這樣看起來安靜恬淡、溫柔似水的女人。
隨后開始納悶兒,陳小姐的老公為什么一直不接電話。
這時余長冬趕了過來。
幾經(jīng)確認(rèn)無誤,小吃店老板嘆息道:“也不知道她遇到什么傷心事兒了,眼瞅著酒量也不行,一個人還喝了這么些?!?/p>
“她家在哪?”余長冬問道。
“啊?”
老板驚呆了,“她手機(jī)一共存?zhèn)z號碼,可見你有多重要了,你居然連她家在哪都不知道?!?/p>
余長冬滿臉尷尬。
他也很想知道這是為什么。
老板狐疑的看了余長冬兩眼,倒也沒再多嘴,“景苑花園6A603.”
他多次送過餐,自然清楚地址。
余長冬道聲謝,背起陳書瑤離開小吃店。
這邊離景苑花園小區(qū)并不遠(yuǎn),大概就十來分鐘的路程。
余長冬背著暫時不省人事的陳書瑤,表情稍微有點郁悶。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也沒多想,直接就打車過來了,完全是潛意識驅(qū)使。
現(xiàn)在才猛然捫心自問:我為什么要來?。?/p>
雖說這是第二次見面了,但余長冬仍然可以用“萍水相逢”這四個字,來形容他和陳書瑤之間的關(guān)系。
更何況,這是個有有夫之婦。
一跟她獨處,余長冬就有種特別荒誕的感覺。
怎么說呢。
他的前妻,跟劉明煒勾搭在了一起。
他又莫名其妙的跟陳書瑤勾……不,沒有勾搭,反正這種感覺奇奇怪怪。
“真是個麻煩精,我前世也不認(rèn)識你啊,不然真想問你一句,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p>
“莫名其妙的女人,你說你老公出軌了,你找我?guī)褪裁疵Π??!?/p>
“以后別再聯(lián)系我了啊,咱倆不熟!”
余長冬一路自言自語,陳書瑤側(cè)臉貼在他左肩上,雙手在他胸前垂著,隨著余長冬的步伐,一搖一晃,光從被路燈拉長的影子來看,這個‘醉鬼’竟然有點俏皮。
……
景苑花園。
6號樓A梯603室。
余長冬在陳書瑤包里翻了會兒,找出鑰匙,順利打開了防盜門。
這套房子裝修得很溫馨,大到整體設(shè)計,小到每一處細(xì)節(jié),似乎都蘊(yùn)藏著陳書瑤對這個家的美好向往,因為看得出,這些設(shè)計都很具有女人心思。
余長冬不得不替陳書瑤感慨一番。
在這樣溫馨的房子里,也許她從來沒有體會過所憧憬的一切吧。
余長冬沒有久留的打算,很快把她背進(jìn)主臥。
來到床邊,余長冬雙腿彎曲,身子矮了大半截下來,使得陳書瑤能夠坐在床上。
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陳書瑤垂在余長冬胸前的雙手,緊緊地扣在了一起。
她身上酒氣很濃,不吵也不鬧,唯獨這雙手死死扣住余長冬,此時臉頰也緊貼在余長冬后背上,仿佛找到了久違的安全感。
余長冬嘗試著拉開她的手,卻沒有拉動。
可以想象,這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在酩酊大醉以后,潛意識把余長冬當(dāng)成了溫暖的港灣。
否則以她的性格,別說這種舉動了,就是跟男人對視,都會眼神躲閃。
感受著陳書瑤扣著自己的力度,再回想初見她之時,那狼狽憔悴的模樣,余長冬呼出口氣,緩緩側(cè)躺下去,而陳書瑤跟著倒下,姿勢沒有任何變化,依然環(huán)抱余長冬的脖頸。
在這張別人的床上。
余長冬背對著陳書瑤,心想等她換了睡姿、翻了身,自己就趕緊離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特別容易心軟,不忍心強(qiáng)行掙開她。
陳書瑤的呼吸很均勻。
她身上酒精和沐浴露的混合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一絲絲的涌入余長冬的鼻腔,在這一片寂靜的漆黑中,卻也難免叫人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