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縱橫聽著諾諾的話,也抬頭期待的看向州圍,等著她的回應(yīng)。
州圍不動聲色的壓了壓嘴角,坐回旁邊的沙發(fā)上,慢條斯理的說:“爺爺奶奶也掛念爸爸,爸爸要回去跟他們說一聲的?!?/p>
林縱橫低下頭掩飾掉眼底的失落,才又抬頭看向癟著小嘴的諾諾,“媽媽說的對,奶奶說想你了,明天帶你去奶奶家好不好?”
諾諾鼓著小嘴問州圍,“媽媽也去嗎?”
“嗯,”州圍點點頭,“奶奶給媽媽打電話,媽媽答應(yīng)奶奶了,一起去。”
“好哎,”諾諾又高興了,撲過去抱著州圍使勁晃著,“最愛媽媽了?!?/p>
時間很晚了,諾諾一直打著哈欠,州圍抱她回臥室,哄著她睡覺。
林縱橫斜靠在門框處,看著床榻的母女兩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滿足。
州圍哄好諾諾出去,剛將臥室門闔上,林縱橫就從她身后將她圈在懷里,州圍嚇了一跳,忍不住打了他一下,“家里有人。”
林縱橫的臉輕輕的蹭著她白嫩的脖頸,帶著一股久違的溫存感,“不想讓我留下啊?可是我不想走?!?/p>
“別鬧了,”州圍拍他手背,“外婆和方姨都在家呢,讓她們看到像什么話?”
林縱橫偏頭去含她微微泛紅的耳垂,模糊道,“搬出去吧,去我那或者去陵水莊園,我們一家三口過好不好?”
州圍不住的躲著推他腦袋,“我還沒想好,過段時間再說吧。”
林縱橫心有郁郁,又不想逼她太緊,他松了松圈著的他的手,換了個話題,“你明天還去拍戲嗎?”
“嗯,”州圍將他的手松開,坐在一邊撫了撫有些凌亂的發(fā)絲,“《沒有不散的宴席》已經(jīng)拍到了后段,這次出國展示宣傳,效果不錯,林導(dǎo)更是信心倍增,說是要盡快完成拍攝?!敝輫氲诫娪?,不放心的囑咐林縱橫一聲,“你身上的傷還是休息一段時間的好。”
“沒關(guān)系,”林縱橫坐在州圍身邊,笑了笑,“動作幅度小點,不撕裂了傷口就沒事?!彼戳搜蹝煸趬ι系聂[鐘,又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明天早上來接諾諾,晚上等你下戲再去接你,然后一起去我媽那吃飯?!?/p>
“好?!敝輫鷽]有異議。
等出了門,林縱橫看她轉(zhuǎn)身要回屋,伸手將她帶到懷里,埋在她脖頸處使勁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出口的聲音軟綿低沉,“答應(yīng)我好好想想,我一直在等你。”
帶著點點委屈的話直直的鉆進她的心口,讓她猛然一駭,手都無措的抓了起來,她向來受不了平時玩世不恭的林縱橫用這樣的聲音說話,讓她覺得好像辜負(fù)了他很多。
最終,她將臉朝他懷里埋了埋,點點頭,“我答應(yīng)你?!?/p>
回到臥室,看到床榻的諾諾睡的香甜,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樣的美夢,臉上還漾著一抹笑,比盛開的花都燦爛。州圍躺在她身邊,望著頭頂?shù)牡鯚粽陌l(fā)呆,什么時候,她也處在被動處處受鉗制的地步了呢?
阮歆說的對,過去的事她忘不掉,可是在林縱橫奮不林身的又救了她一次的現(xiàn)在,她還怎么像以前一樣,說我們沒可能了呢。
即便能說,又該怎么面對諾諾?有了共同的血脈,就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了。州圍翻身望著窗簾縫隙外只露出了一點的月光,良久沒有收回思緒。
秋風(fēng)清,秋月明,
落州聚還散,寒鴉棲復(fù)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dāng)初莫相識。
第二天一早林縱橫就到了,諾諾剛換好媽媽新買的衣服,一聽敲門聲,立馬從衛(wèi)生間跑出來,噠噠的小跑到門口將房門打開。
看到果真是林縱橫,臉上的笑就收不住了,她捏著裙擺原地轉(zhuǎn)了兩圈,著急的等著夸贊,“爸爸你看,媽媽給我買的,漂不漂釀?”
京市九月底還不是太涼,州圍在意國跟唐寧嘉和阮歆買衣服的時候,路過一家童裝店,一眼就看中了櫥窗中擺著的這件連衣裙。裙擺長及腳踝,通體白紗的設(shè)計,只在裙擺邊緣處繡了幾處黑色的墨竹,卻讓整個連衣裙都有了一種復(fù)古的潑墨山水畫的意境。裙子上半部分在脖頸處還帶了一個類似古代斗篷的設(shè)計,只是飄逸的都是白紗,只在白紗尾部同樣繡了幾株墨竹。
諾諾生的美,州圍手也巧,將她額前的碎發(fā)盡數(shù)攏了起來,編了一個蓬松的小發(fā)辮,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精致的小臉,后面的頭發(fā)再軟軟的披散著,只在前面的發(fā)辮上嵌上了幾顆豐潤的珠子,和衣服搭配著,相得益彰。
甜美的就像畫中走出來的小人兒。
林縱橫想發(fā)個帖子問問,被自己家閨女驚艷到怎么辦?
他俯身朝著諾諾張開手,將撲過來的小家伙穩(wěn)穩(wěn)地抱在懷里,毫不吝嗇的奉上夸贊,“真是美極了?!?/p>
他抱著諾諾走到還在臥室化妝的州圍身邊,俯身貼近她的耳朵,異常自豪的低語,“老子的基因是真的好!”
好到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除了他,誰還能把閨女生的這么??!
州圍嫌棄的推他,“當(dāng)著孩子的面胡說八道什么?”
諾諾也沒聽懂,就覺得爸爸媽媽好像相處的還不錯,她恰好聽到外面曾外婆開門的聲音,趕緊滑下林縱橫的懷抱朝外跑,“我要讓曾外婆看看?!?/p>
嘚瑟著出去炫耀了。
看到諾諾出去,林縱橫俯身將椅子上坐著的州圍環(huán)在自己懷中,突然說:“對不起?!?/p>
州圍透過面前的化妝鏡看到林縱橫不懷好意的笑,直覺他這個對不起說的不對勁,“又抽風(fēng)了是吧?”
林縱橫低低一笑,“有諾諾的那天晚上,把你累著了吧?”
她就知道!
州圍回頭打他,“閉嘴!”
林縱橫悶悶的笑,抱著她晃了晃,“那晚我雖然有點醉,但是我記得我好像采取措施了吧?”
“你還說!”這人真是葷素不忌,且越說越剎不住車了。惱歸惱,不過她還是解釋了一句,“就因為這樣,我才沒吃藥?!苯Y(jié)果還真是有了漏網(wǎng)之諾諾。
她和林縱橫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措施都是林縱橫在做。
那天晚上,州圍根本沒想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他是被下了藥,但是想解了也不是只有那一種辦法,她忘了從哪里看到過,只要拿根針朝著他那個位置扎一下,癥狀就能緩解,但是下手必須謹(jǐn)慎,畢竟那地方也很脆弱,稍有不慎可能就廢了。
她當(dāng)時看他在床榻來回翻滾,著急的到處找尖銳的東西,可是到最后,她聽他皺著眉頭一聲聲的喊她名字,她就下不去手了。
林縱橫聽她這么說,心里就是一陣后怕,好在當(dāng)時他還記得她不想要孩子。
林縱橫抿著嘴湊到州圍耳邊,再次強調(diào),“所以老子的基因天下無敵?!?/p>
戴了都能懷上。
諾諾收獲了曾外婆滿滿的好評,蹦跶著推門進來,結(jié)果就看到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她趕緊捂住小嘴掩住即將溢出口的驚呼,嘴里消了音,但是露在外面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著閃著狡黠的光,“我什么都沒看到?!?/p>
州圍趕緊推開林縱橫,狠狠瞪了他一眼,“滿意了?”
林縱橫看著又小跑出去的諾諾,挑挑眉,“還成?!?/p>
林縱橫就是來蹭早飯的,他看到方姨將噴香的皮蛋瘦肉粥盛上來,只覺得食指大動。
諾諾躲在客廳沙發(fā)的角落里抱著方姨的手機到處打電話,聲音小小的,以為所有人都聽不到,“干媽,我跟你說哦,我剛剛看到爸爸和媽媽抱在一起了,你別跟媽媽說哦?!?/p>
州圍臉一紅,伸手就要去抓她,林縱橫趕緊壓著她的手,“她高興,隨她吧?!敝Z諾表面看著天真無邪,實際上心底也是缺愛的,才會看到一個擁抱就忍不住到處說。
州圍橫他一眼,“敢情丟臉的不是你?!?/p>
這邊正說著,那邊諾諾已經(jīng)掛斷電話又換了個人顯擺,“舅舅,我告訴你個小秘密哦,我爸爸媽媽抱在一起啦。噓,別讓媽媽聽到?!?/p>
州圍單手掩面別過臉不去看那蠢的要命的人。
吃了飯,林縱橫將諾諾帶走,州圍去了片場。隔了幾天,中間加上一場地震,就好像隔了幾個世紀(jì)那么久,久到她再次看到邵康和商如故都覺得非常親切。
商如故迎著她過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長,“林導(dǎo)正跟編劇商量著加一段感人肺腑的煽情戲,順便加幾句類似于‘我的命在樓上’這類的對話。”
州圍顫顫的抬眸,嘴角跳動著好一會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林導(dǎo)也是挺閑的?!?/p>
邵康雙臂抱胸晃晃悠悠的逛過來,“沖冠一怒為紅顏啊,可敬可嘆?!?/p>
州圍啞然,心想林導(dǎo)原來也是個嘴碎的男人。
她瞪了邵康一眼,“亂用詩詞,趕緊拍戲吧?!?/p>
“哦?”邵康懶懶的拉長了尾音,“剛來片場就迫不及待的想拍完會情人去了啊?!?/p>
州圍額上隱隱作痛,她瞇著眼朝邵康看著,邵康不受控制的渾身打了個寒顫,趕緊擺手求饒,“我閉嘴,立馬閉嘴。”
劇組各個演員和工作人員已經(jīng)磨合的越來越好,拍戲的效率也越來越高,下午六點多,就結(jié)束了一天的戲份。
林縱橫的車已經(jīng)等在了外頭,因為諾諾在車上,他沒有下車,只招了招手。
州圍上車坐在后面,看到諾諾正擺弄自己因為拍戲已經(jīng)散開的發(fā)型,不由得伸手給她重新編好。
車子慢慢的行駛著,林縱橫透過后視鏡看著后面的兩個人,嘴角的笑一天就沒停下來過。
到了溫山別墅,林縱橫開了后面的車門,先將諾諾抱了出來。州圍下車之后下意識的左右看了幾眼,眉眼之間閃過一絲狐疑。
林縱橫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解的問,“怎么了?”
州圍盡量不動聲色的又看了幾眼,壓低了聲音,“我總覺得有人跟蹤了我們一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