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嘉知道他這會打電話肯定跟林縱橫有關(guān),沒有一秒鐘的遲疑就接了起來,“是林縱橫的消息嗎?”
“是,”那邊的聲音有點雜亂,聽起來周圍忙忙碌碌的,交談聲不斷,陸庭陌的聲音倒還是清晰有特點的穿透了各種雜音,傳到了唐寧嘉的耳中,“林縱橫受了傷,州圍在醫(yī)院陪著他,自己沒帶手機,我給林縱橫打電話她接的,說暫時都還好,那邊余震也輕了不少,特意讓我跟外婆和你說一聲?!?/p>
“謝天謝地,”唐寧嘉激動的想哭,她捶了下狂跳不停的胸口,緩了一會才說,“她本來要回來了,眼下那邊出了事還能回國嗎?”
“回國沒問題,”陸庭陌沉吟了片刻,“不影響飛機起飛,不過短時間內(nèi)機場人流量會很大,出行有點困難。林縱橫的傷需要休養(yǎng)幾天不清楚,我們和那邊隔了近萬公里遠(yuǎn),看不到摸不著,什么都不好說?!?/p>
“那怎么辦?”唐寧嘉有些著急,平時遇到事都是圍圍給她拿主意的,現(xiàn)在圍圍在地震中心呢,她光著急也使不上勁,只覺得六神無主。
“你別急,”陸庭陌輕聲說著,“我在調(diào)動代管在托管公司的私人飛機,過一會我飛意國去看看,順便將林縱橫和州圍接回國?!?/p>
地震會引發(fā)次生災(zāi)害,不管是火災(zāi)、水災(zāi)、交通阻斷,還是泥石流、毒氣泄漏、爆炸、瘟疫等等,只要待在那里,總歸不太安全。
唐寧嘉著急的說了一句,“你能不能帶著我,我也要去?!?/p>
陸庭陌不放心的說:“那邊現(xiàn)在很亂。”
“沒關(guān)系,我一定要親眼看到圍圍沒事?!眹鷩仁裁炊贾匾?/p>
陸庭陌突然笑了,“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哪,我一會去接你?!?/p>
陸庭陌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唐寧嘉身邊還站著阮歆和她男朋友,小小的詫異了一下,“你們怎么?”
唐寧嘉自告奮勇的解釋,“歆歆也要跟著去,莊譯有朋友在意國,聯(lián)系不上,他想去看看?!?/p>
陸庭陌點點頭,讓所有人都上車,直奔機場而去。
上了飛機,唐寧嘉一陣咂舌,好家伙,一直知道陸庭陌有錢,沒想到這么有錢。飛機內(nèi)部裝飾豪華,堪比高級別墅了,正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垂直圖像窗口,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一切,黑夜里的星星點點好像近在眼前。
還有一個娛樂套房,配有大型的高級電視和高級音響系統(tǒng),比飛機的頭等艙高檔太多了。
唐寧嘉坐在長長的真皮沙發(fā)上,左摸摸右看看,覺得此刻的自己就跟劉姥姥進(jìn)大觀園一樣,真真土鱉一個。她好歹也是在娛樂圈混了十年了,按理說該有的見識也都有,可還是有大開眼見的感覺。
唐寧嘉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忍不住朝陸庭陌瞥了幾眼,正忙著到處打電話通知林縱橫沒事的陸庭陌忙里偷閑發(fā)現(xiàn)她偷窺,抬頭對她笑了笑,“怎么,覺得我人格魅力爆表,愛上我了?”
“咦?”唐寧嘉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順便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陸總的自我感覺未免太良好?!碧茖幖握f著,眼睛突然晶晶亮的眨了眨,“陸總,問你個問題哈,我班長也跟你一樣這么有錢嗎?”
陸庭陌雙腿交疊擰了擰眉,“怎么,你想跟州影后共侍一夫?”
“我去!”唐寧嘉瞬間炸毛,“你心思怎么這么骯臟,別以為你自己跟幾個姑娘玩的很嗨就用同樣的心思揣摩別人?!?/p>
什么人啊!
陸庭陌一聽,干脆將手機一扣,蹙著眉問她,“什么叫我跟幾個姑娘玩的很嗨,你親眼看到了?”
“我親眼看到過你頭一天晚上睡一個第二天上午睡一個?!?/p>
鐵證如山。
看陸庭陌吃癟的說不出話來,唐寧嘉得意的揩了下鼻子,小樣,還敢跟她哼唧。
陸庭陌重重的吐出兩口濁氣來,“那你問林縱橫干什么?”
唐寧嘉鼓了鼓自己的酒窩,“我班長有錢,就代表諾諾有錢,我干女兒以后是要養(yǎng)我的好不好?”
旁邊一直看著兩個人斗嘴的阮歆一愣,“林縱橫知道諾諾的事了?”
“嗯,知道了,”唐寧嘉說完趕緊擺手,“不是我告訴他的,他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p>
阮歆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飛機穩(wěn)穩(wěn)的起飛,感覺不到絲毫的顛簸,外面的云層穿梭而過,天地感覺都渺小了很多。
幾個人閑聊了一會,莊譯便坐到了最角落的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唐寧嘉打了個哈欠,要來一條毯子,打算在長沙發(fā)上睡一會,飛行時間不短,她錄制綜藝節(jié)目錄了一整個下午,早就體力不支乏的很了。
坐在對面的陸庭陌抬頭看她一眼,指了指前面的一個門,“里面有一個套間,套間里有一張雙人床,你去里面睡吧,在沙發(fā)上躺著不舒服?!?/p>
“哦,不用不用,”唐寧嘉忙不迭的擺手,委婉的謝絕了陸庭陌的好意,“我在這就好。”
畢竟是人家的私人飛機,再占著人家主人的床,怎么也說不過去。
陸庭陌靠在沙發(fā)背上,掀了掀眼皮看著唐寧嘉,他腦海中兀地就浮現(xiàn)出當(dāng)初她醉酒在他床榻醒來,嫌棄的跳下床好像那張床榻上演過多少限制級影片的畫面,他誤會了唐寧嘉的意思,眉眼之間瞬間寫上了嘲諷,“你以為你現(xiàn)在坐著、一會還要躺的地方,就沒發(fā)生過你那跟漿糊一樣的腦子里幻想著發(fā)生的事?”
“???”唐寧嘉慢慢的張大了嘴,堪比外面的星星那般亮的眼睛里滿是疑惑,“你說什么?”
單獨拆開每一個字她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怎么組合到一起愣是沒聽懂呢?
看她目光不像作假,陸庭陌知道自己想多了,他干咳一聲,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沒什么,你睡吧。”
“哦?!碧茖幖伟T著嘴點了點頭,覺得他這人喜怒無常挺奇怪的,不過她也不敢問什么,干脆翻身躺下睡覺。
站在垂直圖像窗口觀察外面星空的阮歆回頭掃了陸庭陌一眼,再瞧一瞧翻來覆去調(diào)整姿勢怎么躺都不舒服的唐寧嘉,勾唇笑了笑,移開了目光。
陸庭陌一邊處理未完的事,一邊時不時的挑眉看一眼唐寧嘉,沙發(fā)很淺,按照她的睡姿,老實是不可能老實的,翻兩下就能掉下來。
飛機里非常安靜,唐寧嘉倒是很快睡了過去,睡夢中習(xí)慣性的施展手腳,沒施展開,她干脆翻了個身。
陸庭陌眼看她翻過來就要跟地面進(jìn)行親密接觸,將手頭的筆記本一丟,快速的跑過去將她接到懷里。唐寧嘉砸了兩下嘴,嘟囔了兩聲,也沒有醒,繼續(xù)睡的香甜。
陸庭陌打橫抱著她朝套間走,剛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阮歆瞇眼看了一會,走過去幫沒有多余的手掀被子的陸庭陌將被子掀開,又退回門口的位置,靜靜的瞧著陸庭陌給唐寧嘉把被子蓋好。
唐寧嘉終于有了施展的空間,滿足的喟嘆一聲,抱著枕頭趴好。
阮歆靠著門框,瞧著陸庭陌認(rèn)真的眉眼,低聲說了句,“陸總選的這條路,怕是不太好走?!?/p>
陸庭陌給唐寧嘉蓋被子的動作一頓,臉色有片刻的僵硬,過了一會才退后兩步到阮歆的身邊,越過她看向外面最角落里睡的不安穩(wěn)的莊譯,意有所指,“你這么聰明,不也選了一條荊棘滿布的路?”
“哦?”阮歆笑了,“哪里有荊棘?”
陸庭陌雙臂環(huán)胸,簡明扼要的點出,“事關(guān)感情,任何一點小事都逃不出我的眼,你和莊譯,你們兩個看向?qū)Ψ降难凵?,沒有愛。”
阮歆失笑搖頭,“愛是個奢侈品,有,就珍惜,沒有,也不必強求,它又不是空氣,沒有誰缺了它就不能活。有時候缺了愛,人反倒能活得更灑脫,這一點,陸總比我感觸更深才對?!?/p>
她跟陸庭陌見過幾次,不熟,但有些人可以通過表象看本質(zhì),偏巧阮歆能看懂陸庭陌。
他放浪形骸十多年,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只談性不談情,只談錢不說愛,不就因為愛這東西太傷人,稍有不慎就會被傷的體無完膚嗎。
她沒心情管陸庭陌的感情,只是事關(guān)唐寧嘉,她才覺得有必要多說幾句,“寧嘉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問陸總,您對她是什么心態(tài)呢?沒得到想試試,玩夠了就扔?還是覺得這樣的姑娘是可以攜手一生的呢?”
陸庭陌眸眼微瞇,他看著床榻又換了個姿勢的唐寧嘉,嘴角含笑,覺得阮歆多慮了,“她不喜歡我。”
“如果呢,”阮歆依舊問他,“如果她現(xiàn)在說覺得你還不錯,試試吧,那你怎么試?”阮歆看陸庭陌雙拳微微握起,沒再追問,只是點到即止,“寧嘉是個很單純的姑娘,陸總?cè)绻约憾紱]想好把她定在一個什么樣的位置,那我希望陸總可以適可而止,不要傷害到她?!?/p>
飛機里異常的安靜,睡的睡,想的想,一路倒也沒覺得時間很漫長。
林縱橫徹底放松下來,睡了十幾個小時才醒,他睜眼就看到州圍坐在床頭盯著他看。
林縱橫下意識的想翻身躺好,州圍趕緊摁住他,“你背上都是傷,不能動?!?/p>
“我不疼,”林縱橫看著外面天光大亮,伸手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緊了緊,“你有沒有休息?”
“有,”州圍點點頭,“我沒事的,”她拍了拍林縱橫的手背讓他放開,“護士囑咐了,你醒來就要給你換藥,我去喊一聲?!?/p>
林縱橫著急的拉她,“我想讓你換?!?/p>
“好,”州圍有求必應(yīng),“那我把藥拿來,你老實點別亂動?!?/p>
林縱橫眨眨眼,乖巧的像個小奶狗,“我乖乖的?!?/p>
州圍出門沒一會,林縱橫就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他還想著州圍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就看到門口呼啦啦進(jìn)來了陸庭陌、唐寧嘉和阮歆三個人。
還沒等林縱橫開口,陸庭陌一拳頭就砸在了他腦袋上,“讓你來追媳婦的,你可倒好,三天兩頭往醫(yī)院跑。”
“我……”
林縱橫剛張了張嘴,陸庭陌又一拳頭砸了過去,“你丫的沒死不知道發(fā)微博報個平安啊,開始給你打電話打了幾十個都不接,你閨女托外婆一次次給我打電話,哭著說找不到媽媽也找不到爸爸,我就想問問你,你倆是不是想嚇?biāo)篮⒆???/p>
林縱橫看到恰好出現(xiàn)在門口的州圍,咬著牙,想掐死陸庭陌這個大嘴巴子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