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還有,”凌初忙不迭的說,“我都備份了,我再蠢也不可能只在手機里拍那么一份?!?/p>
凌初說著,趕緊用新手機登上了幾個賬號,將圖片導(dǎo)了出來,遞給州圍,“你看,這些都是?!?/p>
林縱橫在州圍身邊坐下,自林自的將手機接了過來,州圍也沒跟他搶,商場上的事,還是林縱橫了解的更多。
林縱橫越看,眉頭擰的越深,“許紹廷野心不小,非法集資還做假賬,星娛的水還真是渾的不行?!彼ь^看凌初,“還有嗎?”
“還有,”凌初將手機拿了回來,又切換了賬號導(dǎo)出另一些資料,她咬咬唇看著州圍,“你上次給我爆出來的視頻里,有兩個是星娛的導(dǎo)演和制片人,他們在興頭上都會說一些很私密的事,甚至?xí)笱蟮靡獾撵乓约旱摹柏S功偉績”,我都留意,然后一一去查證了。”
林縱橫將所有的資料都傳到自己的手機上,然后將手機還給凌初,“這段時間你暫時在這里住著,你怕許紹廷找到你不敢出門的話,我讓人隔幾天給你送一次東西,保證你衣食無憂。另外我會派兩個人守在周圍,保證你住在這里的安全。”
凌初點了點頭,又連忙問了一句,“那我爸媽?”
林縱橫低頭看了州圍一眼。
州圍只手托腮干咳一聲,“你的資料我收下了,我們之前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至于你父母,我可以派人將他們保護起來,等星娛徹底垮了,譚青和許紹廷倒了臺無暇他林的時候,再把你接回國,到時候你們想怎么過,都沒有人能干涉了?!?/p>
凌初薄唇抖動著,激動不已,“謝謝你,我為我曾經(jīng)做的所有錯事向你道歉,我誠心悔改,以后一定做一個好人?!?/p>
等到一切談妥出來的時候,也不過六點,外面的天不似之前那么猙獰,那個肆虐了一下午的張牙舞爪的獸終于大發(fā)慈悲的給天地透出來一絲橘紅的光亮,不再將人壓的喘不過氣來。
涼風(fēng)沒那么刺骨,州圍攏了攏衣服,覺得感冒好像又加重了。她怔怔的抬頭看著翻滾的黑云,一時有些心煩意亂。
同時她也在感慨,娛樂圈的黑暗堪比眼前的天,天上那些被掏出的窟窿,就像娛樂圈里一個個的旋渦,深不可測,將每一個懷著各種心思和念頭興致勃勃走進去的姑娘吞噬的渣都不剩。
林縱橫看著州圍若有所思的樣子,問她,“在想什么?”
州圍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沒有隱瞞,“想我公司的老板?!?/p>
如果沒有老板,她的娛樂圈之路八年前就被譚青堵死了,她根本進都進不來;如果不是老板對她的縱容,她這八年,沒法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如果不是老板,她不可能將林頃和唐寧嘉護在自己身邊,讓他們避免被娛樂圈這盆臟水沾染。
林縱橫哼唧了兩聲,氣的要死,“見異思遷的女人!”孩子都生了,還在惦記別的男人,氣死!
州圍橫他一眼,語氣不善,“我連他面都沒見過,去哪里見異思遷?”
林縱橫氣的跺腳,“面都沒見過,連個好賴都不知道,就惦念上了,還當著我的面說,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切!”州圍掃他一眼,覺得這人也挺莫名其妙,“我是沒見過正臉,但好歹看到過背影,又高又帥十足的精英氣派,可不比自以為是的某些個導(dǎo)演差。再說了,你生哪門子氣,跟你有一毛錢關(guān)系嗎?”
州圍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她家老板好歹是阮歆的前男友,阮歆眼光就沒差過,模樣再丑能丑到哪里去?
林縱橫掐著腰咬著牙盯著她瀟灑的背影險些把自己氣到心肌梗死,他快走兩步將州圍攬到自己懷里,“走這么快干什么,等著去見你老板???”
“滾遠點!”州圍使勁掙脫開,“少動手動腳?!?/p>
“我去,”林縱橫雙手交握將骨節(jié)掰的咯嘣響,“出酒店的時候抱你你不躲,這會嫌我動手動腳了?”
州圍頓住腳步,回頭看他一眼,指了指頭頂?shù)奶?,“極端天氣下男女互相慰藉也沒什么大不了。”
神特么互相慰藉!
林縱橫也不跟她賭氣了,依舊將人拉到自己懷里,看她瞪過來,他也有樣學(xué)樣的指著頭頂?shù)奶?,“現(xiàn)在也是極端天氣,我只是害怕需要你保護而已,別想太多。”
林縱橫看她本就潮紅的臉上更像是多添了一層胭脂一樣,抿著嘴笑的開懷,“當然,你要是因為挨著爺年輕蓬勃的身體想入非非的話,爺也不是不能舍身取義?!?/p>
“去死吧!”州圍聽他越說越?jīng)]正經(jīng),使勁一腳跺在他腳背上,看他吃疼的哀嚎一聲,才得意的哼唧,“三十多的老男人,別老是說些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話,為老不尊!”
“你,”林縱橫氣的牙癢癢,“我才三十一?!?/p>
“那也是三十多了,”州圍白他一眼,“年紀大了得服老?!?/p>
街頭巷尾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幾個散步的老年人看著長相尤為出眾的一男一女,在大庭廣眾之下你來我往的斗嘴,都忍不住笑。
老太太伸手點點旁邊的老頭子,“年輕真好啊,幾十年前你也這么寵我的?!?/p>
寵?州圍面色一僵,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老太太看錯了,林縱橫幼稚的像小學(xué)沒畢業(yè)的人,哪里有寵的感覺了。
林縱橫對著州圍擠眉弄眼,“不跟你鬧了,我中午來的時候燕昭說等下下了戲想請你一起吃飯,去不去?”
“不去,”州圍回的沒有絲毫遲疑,“你中午到的時候天氣還好,眼下這種情況你確定燕昭還要請客吃飯?”
林縱橫得意洋洋的撇撇嘴,將手機微信頁面呈現(xiàn)給州圍看。
【燕小昭:老板快點約偶像過來,這種天氣吃起飯來才別有一番情調(diào)啊?!?/p>
州圍嘴角一抽,懷疑的視線落在林縱橫臉上,“你公司簽約藝人的標準就是要像你一樣變態(tài)嗎?”
“哪有,是像我一樣風(fēng)趣?!绷挚v橫強硬的拉著州圍的手,“燕昭訂的餐廳離這不遠,我們走著過去行不行?”
燕昭是不可能到了,他只是覺得餐廳環(huán)境雅致,比較適合說一些話罷了。
州圍腦袋昏昏沉沉的,其實她更想回去休息,不過她也確實一天沒吃東西了,腹內(nèi)空空如也,饑腸轆轆的感覺并不好。
詭異的天氣有了回轉(zhuǎn)的跡象,餐廳也正常營業(yè),林縱橫帶她去的西餐廳風(fēng)格奢華,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每個角度都折射出如夢似幻的斑斕彩光,這里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彰顯著富麗堂皇。
桌上裝飾用的紅色褶皺花瓣的絨球雛菊靜靜綻放,散發(fā)著優(yōu)雅又清淡的香味,和餐廳里彌漫著的奶油蘑菇湯的奶香味融合在一起,讓她突然就想起了在瑞國的小鎮(zhèn)上、坐在林縱橫的自行車后面聞到的,奶油、鮮花和面包交匯而成的味道。
暖融融的,有一種愛的感覺。
林縱橫怕她一直沒吃東西,先點了兩道甜點讓她嘗嘗,等到代表意國特色的西西里香炸奶酪卷和蠻多瓦酥餅呈上,林縱橫朝著州圍的方向推了推,“你先吃。”
州圍嘗了一口奶酪卷,甜膩的滋味在口腔回轉(zhuǎn),讓她心情都無端好了很多,她看著林縱橫說:“凌初給的資料你傳給我一份、”
林縱橫靠在椅背上,閑閑的問她,“你想怎么做?”
州圍想了想,“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可以順藤摸瓜再繼續(xù)找相關(guān)資料,既然有了凌初給的這些做前提,肯定能挖掘出更多?!彼胫?,等明天回了國,先約許佳周見一面再說。
林縱橫沒有異議,她想要就給她,但是商場上的事,他可以多插手,有林氏企業(yè)做后盾,他想做什么都會容易很多。
他帶她來不是為了說這些,林縱橫身體微微前傾,面上帶上一抹凝重,頗為認真的低聲開口,“我跟你道歉?!?/p>
州圍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道什么歉?”
林縱橫抿了抿嘴,重重的吐出兩口氣來,才說:“陵水莊園那晚,是我的錯,我不該說出那樣傷人的話,更不該懷疑你?!?/p>
州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良久,她才出聲,“沒關(guān)系,我不在乎了?!?/p>
“不,”林縱橫心一涼,趕緊握住她的手,說的認真,“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一定會彌補之前八年對你的虧欠。我這輩子,真的只愛過你一個人,答應(yīng)我,千萬不要把我推開?!?/p>
州圍冷冷的抽出手來,目光移向別處,“不要提這個了,都過去的事了?!?/p>
他每提一次,就是往她心口戳一把刀子,提醒她當時決定忘卻前嫌的決定有多愚蠢。
州圍擦了擦嘴,“燕昭不會來了是不是?她是想給我們制造在一起的機會對吧?”看林縱橫著急的解釋,州圍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我吃好了,想回去休息了?!?/p>
她起身離開,林縱橫匆忙追了出來,攔車一起回酒店。
車上州圍側(cè)身看向窗外,一言不發(fā)。
林縱橫無奈的撫著額頭,如果什么都不提,他們也可以正常相處,但是一旦他想更進一步,她就會退兩步,甚至多退幾步將路堵死,不讓他有任何一點越過雷池的可能。
到了酒店,州圍沒有直接上電梯,而是走到前臺位置,讓他們給林縱橫開一個房間。
林縱橫急的拉她一下,“我不另外住。”
州圍回頭看他,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那我也不會收留你了?!?/p>
林縱橫心里憋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最后還是將行李都搬了出來,單獨住了一間。
他躺在床榻翻來覆去幾個小時都沒睡著,他想不通,當年被分手的不是他嗎?可是怎么感覺州圍比他還委屈?他明明什么也沒做啊。
他兀地坐起來,覺得有必要問個清楚明白,就算被一棒子打死,好歹死個明白吧。
他穿了鞋朝外走,突然感覺房子整個搖晃了起來,讓他連站都站不穩(wěn)。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yù)感,是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