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走路的姿勢,十分僵硬,一邊走,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肚皮,臉上是那種十分詭異的笑容:嘻嘻嘻……我兒子快要出生了,要吃點不一樣的東西了,嘻嘻嘻。
聽到蕭紅的話,咪咪先忍不住了,她尖叫著說蕭紅什么時候有孩子了?
她說蕭紅別說有孩子了,這么幾年,蕭紅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我一邊和咪咪后退,一邊問咪咪——蕭紅到底是干什么的?
“賣房子的?!边溥浔е业难?,躲閃著說。
賣房子的?
那就是售樓小姐了?
一個售樓小姐,怎么買得起這么貴的學(xué)區(qū)房?
不過想想我就了然了,昨天那個賣房子的廖敏,都特么開寶馬X5,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錢是從哪兒來的,但是,我感覺售樓小姐是個挺賺錢的行當了。
蕭紅聽了咪咪的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詭異了——昨天還沒有,今天不就有了嘛。
說完,蕭紅還摸了摸肚皮,她穿著睡衣,身材都被裹得很緊,肚子凸顯。
不過看她的肚子,哪特么是昨天懷的孕啊,分明有好幾個月了,至少三個月往上走。
她又詭笑了起來,說要把我們弄死,然后吃掉,讓她的小孩,嘗嘗鮮。
這女人不是神經(jīng)病吧?我偷偷的想著,順帶著從茶幾上,抄起了一個煙灰缸,實在不行,我就把她干倒,帶著咪咪趕緊跑。
蕭紅離我越來越近,她的頭發(fā),忽然瘋長,長得直接蓋住了她的臉,只露出了一雙黑洞洞的眼睛。
那眼睛,瞇得跟黃豆一樣了,眼神極其的兇惡,讓我想起了……黃鼠狼。
我小時候,師父家里經(jīng)常有黃鼠狼偷雞吃,我?guī)煾付疾还?,我則拿了一個棒子,大半夜的在廚房里面守著。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見到了黑夜中的黃皮子,它在夜里和我對峙。
我看見了它的眼睛,小、幽亮,充滿了兇光,甚至有種攝人奪魄的感覺。
那天晚上,我沒有下棒子,因為我怕了……怕了它的眼神。
我這輩子,也沒有忘記那雙眼睛。
現(xiàn)在,我看著蕭紅,又想起了黃皮子的眼睛。
“嘻嘻!雞肉,不好吃,吃點人肉試試?!笔捈t嬉笑著說道。
接著,她的頭發(fā)再次打開,我看到蕭紅的模樣,徹底變了,她的臉,變得更加尖銳,甚至我還能從她的臉上,看到一點點黃毛。
她張開嘴,吐出了一坨坨淡黃色的東西。
我仔細一看,她吐出來的,是一塊塊的生雞肉。
我再往餐桌上一瞄,我的天啊,原來我們剛進來的時候,蕭紅吃的,不是別的,是一只凍過的生雞,那雞肉,被她吃掉了一大半了。
現(xiàn)在蕭紅徹底把它們給吐出來了,她要吃我們的肉?
“哈哈哈!”蕭紅再次笑著,繼續(xù)往我們這邊走。
我實在受不了了,恐嚇蕭紅:你……給我滾……不要過來,再過來,我特么一煙灰缸弄死你。
我是強打著氣勢,把咪咪護在身后。
說句實在的,我心里其實是很怕的。
“嘻嘻嘻嘻!”
蕭紅突然又笑了,她爆發(fā)出了一陣陣十分刺骨的笑聲。
這股笑聲,把我嚇得已經(jīng)動彈不得了。
接著,她伸出了手,她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通紅。
“吃肉!吃人肉,嘻嘻嘻。”
她這么詭異,我當時拉著咪咪就往門那邊跑。
可我跑到門口,怎么都拉不開門,我拉著門把手,用力往墻上蹬,也拽不開。
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我遇上邪祟了。
這蕭紅,肯定是“邪祟”上身了。
“別走啊,走了,我小孩吃什么?嘻嘻嘻。”
蕭紅又朝著我們走過來。
咪咪的聲音都帶著哭腔,求蕭紅不要動我們倆,我們倆是她的朋友。
“嘻嘻嘻?!笔捈t根本不管咪咪,依然緩緩的朝我們走過來。
她這會兒整個人突然趴在地上,像是動物一樣,在地上爬行,她張著嘴,模樣越來越兇惡了。
我一邊看著她,一邊開著門,汗水,已經(jīng)打濕了我整個后背。
就在蕭紅離我們只有兩三米遠的時候,突然,我聽到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偏頭一看,發(fā)現(xiàn)陽臺上,多了一個人,那個人單膝跪地,穿著一身黑袍,背上背了一個大大的黑木盒子。
那人一抬頭,我認出他來了……他不是別人,正是昨天馮春生帶過來的那個男人——陳雨昊。
陳雨昊站直了身體,看著我們。
蕭紅也看到了陳雨昊,突然愣住了。
陳雨昊嘴角多了一絲壞笑,一句話都不說,緩緩朝我這邊走。
他多走一步,我就看到蕭紅的身體發(fā)抖一次。
在陳雨昊離我們只有三米遠的時候,蕭紅的身體,劇烈顫抖,似乎十分害怕陳雨昊。
“小雨哥,她……她不是人?!蔽抑钢捈t說。
陳雨昊沒有任何表情,背著雙手,站在原地,目光絲毫沒有感情波動,注視著蕭紅。
這會兒,蕭紅突然慘叫了一聲,跪在了地上。
接著,她的睡衣里面,鉆出了七八只黃皮子。
那些黃皮子,扭頭就跑,在房間里面亂竄,一下子,跑了個干凈,而蕭紅在那些黃鼠狼跑得干干凈凈之后,整個人,轟然倒在了地上。
“哼!宵小作祟?!标愑觋蛔叩搅耸捈t的身體面前,抬腿就是一腳,直接把蕭紅踢到了沙發(fā)上,對我說:于老板,看看那女人的肚皮吧……記住,還有兩天時間,到了時間我去找你要改圖的方案,到時候拿不出來,我真砸了你的招牌。
說完,陳雨昊打開門,徑自走了。
咪咪指著陳雨昊的背影,偷偷問我:那人是誰?看上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當然厲害了,我們這行的高手?!蔽移鋵嵰膊恢狸愑觋坏降锥鄥柡?,但從他身背“九龍拉棺”的重彩陰陽繡來看,確實是高人,剛才一拳一腳不動,直接讓蕭紅俯首稱臣,這人……深不可測。
我關(guān)上了門,按照陳雨昊說的,小心翼翼的摸到了蕭紅的面前,一伸手,拉開了蕭紅的睡衣。
這女人,穿著一條黑色的蕾絲邊內(nèi)褲,我掀她的睡衣,還有點不好意思呢,可是把她的睡衣,掀開到了肚皮位置,我嚇了好大一跳。
包括咪咪,她也嚇了好大一條:哎喲……這怎么回事啊?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那女人的肚皮,有一個好大的洞,再往里面看,所有的內(nèi)臟,都不在了。
“這是怎么回事?”咪咪揪住了我的衣服,把我抱得緊緊的。
我安慰咪咪:先別講話,讓我好好捋捋!
我想了很久之后,才把事情捋清楚了,不過捋清楚之前,我先問咪咪:你相信陰邪的鬼祟嗎?
“廢話!”咪咪焦急的說:我上次不也遇到臟東西了么?還是你給我紋了一個“紅蓮夜叉”的陰陽繡,那臟東西才沒找我的,我當然相信了。
我對咪咪說,事情可能是這樣的。
蕭紅肯定是沖撞了黃皮子之類的邪物,然后被黃皮子報復(fù)。
那些黃鼠狼,吃掉了蕭紅肚子里的內(nèi)臟,還藏在了里面,然后通過什么“邪術(shù)”,控制著蕭紅,讓她來吃我們的人肉。
不過,黃皮子似乎怕了陳雨昊。
陳雨昊一來,什么動作都沒有,直接把那群黃皮子嚇得四處逃竄,他估計很有點道行。
“那蕭紅怎么辦?”咪咪哭著問我。
我嘆了口氣,說:唉……人死不能復(fù)生……這我也沒招。
我的陰陽繡,是給活人紋的,這人死了,我是真沒招。
下午的時候,我和咪咪兩人,料理了蕭紅的后事,還打電話,通知了蕭紅的家人,作為朋友,做這么多,仁至義盡了。
傍晚的時候,咪咪還在幫忙處理蕭紅的死,我一個人先回家了,本來說今天給我母親打錢的,也沒打成。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蕭紅,是被黃皮子害死的,而昨天,廖敏找我的時候,也說了一大段關(guān)于她被黃皮子報復(fù)的事情,雖然被馮春生指責(zé)撒謊,但我想——廖敏撞邪的事情,和黃皮子肯定還是有些關(guān)系的。
那廖敏和蕭紅之間,是不是……?
我正想著呢,廖敏給我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廖敏說道:于哥,快救救我啊,我的一個姐妹,已經(jīng)死了,下一個,估計就論到我了。
“什么?你姐妹?誰?”我心里一緊。
廖密說:她叫蕭紅……她比我先撞邪,只是程度沒我重,想不到,她提前死掉了。
“蕭紅是你姐妹?”我咬緊了嘴唇。
廖敏點頭說:是的,是的……她就是我的姐妹,今天下午死掉的。
我感覺,這事嚴重了,對廖敏說:蕭紅死的時候,我就在現(xiàn)場……死狀很凄慘,整個肚子都被黃鼠狼給吃空了……
“你別說了,求你別說了?!绷蚊舻穆曇簦錆M了未知的恐懼,嚇得嗷嗷哭,她說明天下午來找我,她愿意把事情的真相,都說給我聽。
我點了點頭,說:行吧……明天下午。
約了見面時間,廖敏掛了電話。
我尋思著馮春生比我懂,我給馮春生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下午發(fā)生的事情,同時也說了關(guān)于陳雨昊救我的事情。
馮春生聽了我的話,連連拍腿,說這事,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