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孩子?
我這才想起,別看王剛長相年輕,他已經(jīng)是個三十歲的男人了,而且從他之前的話中可以判斷,他和鮑婉瑕已經(jīng)結婚了五年。
若是在一線大城市,大齡青年還沒孩子,很正常。
可在安德這種魯西北不發(fā)達地區(qū),若是三十多歲還沒孩子,免不了被人從背后指指點點。
我本以為是鮑婉瑕生不出孩子,惹得王剛不滿。
可即便這樣,兩人離婚便是了,王剛沒有必要下死手啊。
什么找到的高人說是女鬼故意嚇唬鮑婉瑕,什么金叉能夠保命,都是王剛瞎掰的。
誰帶著金釵,誰死的早。
“我去年給王剛生了個女兒。”
鮑婉瑕能生孩子?這話讓我更加想不明白,就算王剛重男輕女,想要男孩,現(xiàn)在二胎政策放開,他們再要一個不就行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王剛說那間平房住過五代人,我卻是沒看到他的爹娘,很可能是過世了。
若不是父母在照看孩子,那孩子在哪呢?
我忍不住開口問。
“孩子呢?”
鮑婉瑕剛剛止住的淚,又落了下來。
“死了。”
“怎么死的?”
“被王剛的小三弄死的!”
我驚了,王剛找了小三,這小三還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我讓鮑婉瑕仔細說說。
鮑婉瑕告訴我,她在懷孕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王剛有時會背著她去打電話,可在此之前,王剛打電話從來都沒有避諱過他。
她懷疑,這個電話是個女人打來的。她質(zhì)問王剛,王剛解釋是怕電話輻射對胎兒不好。
這個理由十分暖心,可鮑婉瑕身為女人的直覺,覺得王剛在騙她。
有一天,王剛?cè)ド习?,她拿著王剛的身份證,去移動大廳調(diào)出了王剛近三個月的通話記錄,其中有一個號碼,在通訊單上出現(xiàn)了近百次,幾乎是每天都有通話。
鮑婉瑕用公話打過去,是個女人的聲音。
她氣不過,回家和王剛大吵了一頓,誰知把當時還在世的婆婆,氣出了心梗,送到醫(yī)院也沒能搶救回來。
從那之后,兩人之間便有了心結。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僅憑一個號碼,你怎么就確認王剛出軌了呢,萬一只是業(yè)務上的往來?!?/p>
鮑婉瑕面露憤怒的神情。
“我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假裝自己是快遞員,說有王剛的快遞,需要本人簽收一下?!?/p>
“那女人告訴我,她是王剛的女朋友,她來簽收就行?!?/p>
我算是見識到了,女人在找老公出軌證據(jù)的時候,智商比福爾摩斯都要高。
鮑婉瑕繼續(xù)往下講。
婆婆出殯后,她找王剛好好的談了一場,要么她打胎離婚,要么王剛和小三斷了聯(lián)系,她可以既往不咎。
王剛答應她,和小三斷了聯(lián)系,以后保證不再出軌。
后面幾個月,鮑婉瑕的確沒再發(fā)現(xiàn)王剛有出軌的跡象。
鮑婉瑕生了一個女孩,王剛有重男輕女的思想,一直盼著來個男孩。
他雖然沒有說什么,但鮑婉瑕心里清楚,王剛很失望。
沒有老人幫忙照看孩子,鮑婉瑕只能暫時不再接戲,安心在家照顧孩子,可她卻是發(fā)現(xiàn),王剛越來越不著家了。
他經(jīng)常打電話說公司開會,晚上十點之后才回家。
鮑婉瑕懷疑王剛有事瞞著自己,在王剛又一次說開會的時候,找來朋友暫時照看孩子,自己找去了王剛的公司。
公司里燈都關了,問了保安才知道,員工們早就下班了,她問保安有沒有看到王剛,保安說下班時有個年輕女孩來找王剛,兩人一起走了。
鮑婉瑕打電話給王剛,問他在哪,王剛?cè)耘f說在公司開會呢。
“我讓他十分鐘內(nèi)趕到公司,否則我們就離婚?!?/p>
“他跪下求我,讓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再原諒他一次,他保證以后不會再犯了?!?/p>
“我擔心離婚后,孩子成長路上沒有父親陪伴很可憐,又原諒了他?!?/p>
“我本以為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幸福的生活下去……”
鮑婉瑕捂著臉大哭起來,怕是傷心的回憶,讓她的精神崩潰了。
她剛剛說過,孩子是被王剛的小三害死的。
“孩子滿月的時候,我和王剛給孩子擺了滿月酒,請了很多親戚同事,我把孩子放在搖籃里,去招待客人。”
“有人喊孩子怎么了,我跑過去,孩子滿臉通紅,身上滾燙,還拉了一身稀屎。”
“我看情況不對,急忙帶孩子去醫(yī)院……沒能搶救回來?!?/p>
“醫(yī)生說,孩子是中毒死的?!?/p>
我心里驚了一下,在這么喜慶的日子里,毒害剛剛滿月的孩子,這人真是夠禽獸王八蛋的!
“抓到兇手了?”
鮑婉瑕哭著搖頭:“警察來了,卻是找不到賓客中有誰攜帶毒物?!?/p>
“后來王剛的一個朋友偷偷告訴我,王剛的小三,當時也來了?!?/p>
鮑婉瑕的臉色變得異常猙獰,好似想要殺人。
“一定是她做的,她一定是恨我搶了王剛,才殺了我的孩子!“
我問她,人抓住了嗎?
鮑婉瑕搖頭:“沒有證據(jù),警察只能抓她錄個口供,又給放了?!?/p>
她捂著臉,眼淚從指縫中溢出。
“我可憐的孩子??!“
我遞給鮑婉瑕幾張紙巾。
“這事兒和王剛想要害你,有什么聯(lián)系?“
“孩子死后,我想要再生一個,可不管我和王剛怎么努力,我的肚子都沒有動靜?!?/p>
“醫(yī)生說我生上個孩子時子宮出了問題,以后沒辦法再生了?!?/p>
“我心灰意冷,王剛為了安慰我,在結婚五周年的時候,送了我一柄金釵,說是祖爺爺當年給奶奶的定情信物。“
“收了金釵之后,我就開始見到那紅袍女人,拿著金釵在自己身上雕花,一開始我以為是夢……“
那不是夢,因為我也遇到了。
“我覺得金釵有問題,不敢再戴在身上,就買了個紅盒子,把金釵裝起來,放在家中??杉t袍女人,仍舊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我覺得我是被鬼纏身了?!?/p>
“有一個朋友告訴我,這金釵恐怕是件陰物,讓我找個人送了,紅袍女鬼就會去纏著別人了,我才找到了您……”
我現(xiàn)在懶得計較這事,讓她接著往下說。
“金釵賣給你您后,消停了兩個月,可就在昨天……我又看到紅袍女鬼了……”
“女鬼消失后,我一夜未眠,想去燒點水喝,看到王剛的公文包拉鏈還開著,我本是想幫他整理一下的,沒想到卻發(fā)現(xiàn)一份保險單……”
鮑婉瑕從手機中找出一張照片遞給我看。
這是一份意外險,保人是鮑婉瑕,如果她意外死亡,可以得到三百萬的保險賠償。
在保單的最后,受益人簽名一欄,有兩個字。
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