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阿婆在靠門口的墻面上,摸來摸去。
“幫阿婆找一下燈繩?!?/p>
我伸手在墻面上掃了一把,剛好握住燈繩,輕輕一拉,燈亮了。
屋內(nèi)只有一盞頂燈,燈光發(fā)黃,還一閃一爍的,有幾只飛蛾見光撲了上去,撞在發(fā)黑的燈罩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音。
屋子很大,接近一百平方,像一個小倉庫。屋內(nèi)有好幾張床,每個床上,都蓋著一張白床單。
我看向房間的盡頭,看到了一排金屬的柜子,柜子上是一個個正方形的櫥門,拉手就在門中央。
屋子里的寒氣,就是從柜子里冒出來的,這是安放死人尸體的冰柜。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順著脊柱往上爬,讓我頭皮發(fā)麻。
這是停尸間。
阿婆顫顫巍巍的走向冰柜,我這才發(fā)現(xiàn),冰柜前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立著一個玻璃瓶,瓶子里是黃色的油狀物,正是我需要的東西。
瓶子里只裝了半瓶油,并不滿。
阿婆去拿的時候,我四處打量著這間屋子,忽然間,我發(fā)現(xiàn)靠近小桌子的床鋪,床單是鼓起來的。
鼓起的形狀,分明是一個人形!
我使勁咽了口唾沫,口舌發(fā)干,停尸房內(nèi),肯定不會有活人在睡覺,床單下的,肯定是死人。
死人不放在冰柜里,怎么會在外面?
我很害怕,也很好奇,不知為何,我有一種直覺,這具尸體,和阿婆一直給我的東西,有關(guān)系。
強烈的好奇心,戰(zhàn)勝了心中的恐懼,我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
借著昏暗的燈光,我看到白色床單的中間部位,有一片黃色的痕跡,像是油漬,還沒干。
我手指顫抖,捏住了床單的一角,心情緊張的呼吸都亂了,本能告訴我,不應(yīng)該掀開床單。
激烈的心理斗爭后,我還是掀開了,和我想象的一樣,床單下,是一個死人,一個很胖很胖的男人。
胖男人眼睛還睜著,眸子發(fā)灰,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死不瞑目。
當我和他對視上時,我手一哆嗦,床單落在了地上。
我一巴掌捂住了嘴巴,這才沒發(fā)出尖叫聲來,只見胖男人肚皮被切了下去,露出厚厚的脂肪,滿肚子的脂肪,缺了好大一塊,像是被挖去了。
床單上的油漬,是從他肚子里溢出來的!
除此之外,胖男人的肚皮上,還放著一把柳葉刀,和一把鐵勺,勺子表面,沾滿了油漬。
阿婆走到胖男人的身邊,用鐵勺在他開膛的肚子里挖出好大一塊脂肪,放在手心中。
我使勁咽了口唾沫,只見阿婆把手放在小瓶子上面,用力一捏。
油脂剛好滴入瓶中。
我頭皮發(fā)麻,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我每夜從阿婆手中取走的小瓶子,裝的是什么了。
我下意識的向后退去,不小心撞到了什么,我急忙轉(zhuǎn)身,只見阿婆站在我的面前,手中托著裝的滿滿的小瓶子,笑容詭異的看著我。
“小伙子,你要的東西。”
我心臟跳動的非???,呼吸急促的像是快要窒息。
我慌了神,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怎么想的,我一把搶過阿婆手里的小瓶子,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在跑出殯儀館的過程中,阿婆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小伙子,明天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