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脫說表哥還在等著我回去交差,使出吃奶的勁兒掙脫開阿婆,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阿婆有沒有追來,拼命的跑,快要跑出殯儀館時,門前有一只大黑狗堵住了我路。
大黑狗的眼睛,在月光下有些發(fā)綠,特別的滲人。
換做平常,我肯定不敢招惹體型這么大的狗,今天卻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
我本以為大黑頭會被石頭嚇跑了,誰知它撲上來咬了我一口。
我忍著疼跑出殯儀館,大黑狗沒有追上來。
風一吹,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冷汗。
回頭一看,與阿婆見面的屋子,已經(jīng)滅了燈。
我把手中的瓶子拿起來,借著月光,我看到里面裝的是油膩膩的液體。
是油。
回到茶館,我把裝油的小瓶子交給了表哥。
他見我被狗咬了,趕緊帶我去看醫(yī)生,醫(yī)生說傷口很淺,只是被狗牙劃破一道,沒必要打疫苗。
表哥說請我喝酒,壓壓驚。
我酒量不行,被表哥給灌趴下了,隱約記得被他背回了家。
半夜我被尿憋醒,爬起來摸黑找到廁所,開閘放水后,我使勁哆嗦兩下,提褲子準備回屋繼續(xù)睡。
走到臥室門的時候,我隱約聽到隔壁有動靜。
我支起耳朵,是女人的呼吸聲。
是表嫂嗎?可表哥沒跟我提過他有女朋友了啊。
我一個連女孩子手都沒牽過的農(nóng)村娃,聽了一會兒,臉蛋和耳朵都燙了起來。
我受不了了,趕緊回到自己屋里,誰知表哥家隔音賊差,反而比在門外聽得更清楚。
我只把頭埋在枕頭下,等她們結束。
聲音漸漸消停,我準備去衛(wèi)生間洗把臉冷靜一下,誰知一推門,就看見房間內(nèi)美麗的風景。
我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視線上移,我發(fā)誓,站我面前的,是我這輩子見過身材最棒的女人。
同時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我看到了表嫂的長相,她的面龐精致的像是熒幕上的大明星。
不知為什么,表嫂沒有出聲,也沒有離開,她站在原地,沖我我露出了微笑。
我口舌發(fā)干,身體又起了反應。
我不敢再看,急忙低下了頭,月光把我的影子拉的悠長,而表嫂腳下,卻是空蕩蕩的,沒有影子……
不僅如此,表嫂精致的腳踝下一片漆黑,看不見腳。
我想到了同樣沒有影子的阿婆。
我急忙轉(zhuǎn)身跑回房間,重重的關上了門。
我倚靠在門板上,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天我睡醒時,表哥剛好買回早飯,他招呼我一起吃。
我喝了口豆?jié){,發(fā)現(xiàn)表哥臥室門開著,空無一人。
我問表哥,嫂子呢?
表哥問我睡懵了吧,他都單身二十九年了,我哪來的嫂子?
沒嫂子?那昨晚我聽到的聲音是咋回事,該不會是我做夢了?昨晚喝的是不少。
吃完早飯,表哥開著大奔車帶我到茶館,他在柜臺下翻出茶水的價格表。
日照綠茶999元,西湖龍井2999元,正山小種5999元,武夷山大紅袍9999元。
這哪里是喝茶,喝的金子吧?
我問表哥,茶這么貴,會有人來嗎?
表哥一臉的自信,讓我等著就好了。
一上午,茶館里就我和表哥兩人,一點生意都沒有,我都替表哥著急。
表哥倒是很悠閑,吹著空調(diào)嗑瓜子玩手機,好不自在。
我快要忍不住問表哥,客人究竟在哪時,茶樓的門嘎吱一聲響了。
真有人來喝茶?
我沒忘記自己茶館伙計的身份,趕緊起身準備迎客,可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三個人時,我站在原地沒敢動。
這三個,一看就不是友善的人。
為首的是個大叔,四十多歲,留個寸頭,他左邊鬢角處,有一綹食指粗細的白發(fā)。
大叔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印花襯衣,右臂上有一道深褐色的刀疤,在袖口間若隱若現(xiàn)。
大叔后面跟著兩個小年輕,一胖一瘦,胖的那個一米八五,體重二百斤打不住,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兩個手臂比我大腿都粗,一看就是能打的主。
至于那個瘦子,比我矮半頭,隔著T恤都能看到一排排肋骨,戴著個大墨鏡,走路一晃一晃的。
后來表哥跟我說,這三人是附近的混混,年紀大的叫洪哥,是三人當中的老大;胖子叫阿虎,打架斗毆吃過幾年牢飯;瘦排骨叫小柴,是個狗仗人勢的馬屁精。
三人長相、性格各不相同,卻也有共同點,無論是洪哥、阿虎還是瘦排骨,三個人的眼圈都有些發(fā)黑,眼睛里有數(shù)根暗紅色的血絲。
除此之外,三人的精神都有些焉兒,尤其是瘦排骨,進門之后連打三個哈氣。
我猜他們是嗑藥的癮君子。
三人進門徑直坐到我旁邊的座位上,嚇得我趕緊跑到表哥身邊。
我當時第一個想法就是,表哥得罪道上的人了,今天我們哥倆個都得挨揍。
誰知表哥根本就不怕,繼續(xù)低著頭玩手機。
看他這個樣子,我更緊張了,表哥身板還沒我結實,能不能打過瘦排骨都是問題,城里人都是這么裝逼的?
我考慮著是不是抄起板凳來給自己壯壯膽,洪哥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