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飛蛾撲火,像是烈日灼心,像是甘泉雨露。
兩具火熱的身體,在觸碰到的瞬間,便有一絲電流閃現(xiàn)在二人相觸及的絲縷肌膚,將他們緊緊地吸附在一起,無法再用外力分開。
雖然他們二人都尚且是最稚嫩、最懵懂的年紀,但是身體上的契合和冥冥中的那屢牽連,讓他們如同干柴烈火,難分彼此。
一場酣戰(zhàn)。
從那散發(fā)著青草芬芳的泥土地,到蟲鳴蛙叫不斷地小沼澤,到落葉疊加的小樹林,再到那流水潺潺的烏月河……
原本停歇在徐飛頭頂?shù)男〔窆?,也在這一場糾纏開始之前,自己悄悄離開。
它的身姿在草葉、灌木中不斷隱隱約約出現(xiàn),最后穩(wěn)穩(wěn)地匍匐于烏月河邊一塊光滑圓潤的巨石之上。
“哎,年輕人就是有激-情啊……想當年我佰仟也是……”
小柴狗的喃喃聲消散在這皎潔月色之下,不知是否落入那些“想當年”之人的耳中。
再說徐飛和呂菁菁二人。
雖然他們并沒有意識操控他們的行動,但是欲仙散好歹也是被列入玄天大陸仙露榜百強的禁藥,它的藥效自不必多加描述,加上二人身體之間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讓這二人的呢喃聲貫徹這一片后山半宵,久久不曾散去……
第二日近午時,伴隨著兜兜轉轉的微風和含含蓄蓄的光照,呂菁菁于幽幽轉轉間率先醒來。
初始她并沒有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對這身下清新的草木香覺得有些陌生。
迷迷糊糊的抬手,想要擦拭一下眼角,但是舉手之間竟然觸碰到一絲帶著起伏的溫熱。
陡然一驚,但是尚未完全清醒,呂菁菁想要掙扎的起身,然后驚覺身體各處都如同撕裂一般疼痛。
呂菁菁拼命的想要張開雙眼,但是潛意識里又似乎不想面對即將要看見的一切。
她并不是懵懂無知的孩童啊……
輕輕漂浮的清風好像略微緩解了她身體表面的干澀和身體內部的酸楚。
呂菁菁努力又悲愴的回想昨日消失意識之前最后的記憶。
這,在自己身上最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難道是那個冒冒失失的登徒子最后對自己下了毒手么?
在地上再躺了片刻,帶著幾分僥幸心理,呂菁菁還是決定張眼面對自己所遭受的一切。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張開眼看見的一切,不堪又讓她羞愧難當。
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冰清玉潔的烏山宗黔靈山的內門小師妹了!
呂菁菁悲從心來,舉手就預備一掌打死不遠處與自己的抵足而眠的那個赤裸男子,然后再自行解決了自己。
她已經無顏再面對自己恩重如山、殷殷教導自己的師父了。
就在她掌風逼近徐飛光潔的胸口,即將貼附在他的心臟之處時,呂菁菁的余光瞟到了徐飛肩胛骨上尚且沒有愈合的那處傷口。
呂菁菁強行收住自己的掌勢,清澈可人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掙扎和痛苦。
是了,昨日是自己咄咄逼人,沒有注意到此人肩膀上微微露頭的毒鏢,然后一時不慎自己沾染上了這劇毒——欲仙散!
呂菁菁平時在黔靈山可謂是萬千寵愛于一身,被師兄師姐們嬌慣的不知天高地厚,目中無人。
但是她本質上仍然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兒,更因為身邊人的保護,讓她不曾沾染一絲煙塵氣,以至于天真浪漫無暇。
她并不狠毒,當意識到昨日自己遭受的一切的根源,居然是自己的莽撞,頓時她就不能再毫無顧忌的向眼前這個做下罪孽的男子下手。
眼前的局面,并不是他人的過錯,她現(xiàn)在能夠清楚地回憶起當時,那個她口中的登徒子在發(fā)現(xiàn)她也身染欲仙散之后,更是竭力控制自己,不想傷害了自己。
他,并不是自己認知中的惡人!
呂菁菁猶豫了,痛苦了,掙扎了。
最后,她還是放棄了想要解決眼前這個讓自己痛苦萬分、遭受無妄之災的男子!
自己做錯了事,所以要遭受懲罰!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命運!
而這個登徒子,他犯下的過錯輪不到自己來解決他!
如果上天有眼,他真的是有心做下這等惡事,那么她堅信惡人自有天收!
痛苦萬分的閉上自己淚盈盈的雙目,呂菁菁實在是艱難萬分的做下了這樣的決定。
穩(wěn)了穩(wěn)心神,呂菁菁毅然決然的轉過身,準備義無反顧的回到黔靈山向師父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