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夷的多番調和下,朝上朝下的議論紛爭終見平和,茲甫復朝,大封朝臣,而加官進位的,卻多數(shù)都是先前支持目夷的一系。
朝臣們暗中揣測,新君這是在拉攏人心,自始至終都沒有人覺得,這僅僅只是一場巨大禍端的開始而已。
安歌在宋宮憋了好些日子,衛(wèi)夫人卻突然決意放她出宮,還讓她搬回目夷府上,安歌渾然不解。
魚賈再次看到安然無恙的姐姐,大喜過望。
安歌卻冷不防給他潑了盆“涼水”,“你怕是高興還來不及呢,我被扣在了宋宮,你正好又能與你的目夷兄廝混……”
“姐姐這是哪里話,姐姐受難,我可是夜夜都睡不好呢!”
“真的嗎?我看你這段日子還胖了不少呢!”
“……”
目夷下朝回來,看見安歌安然坐在堂內(nèi),心下也似是落了一塊大石一般,“公主?!?/p>
安歌斟了杯茶,遞給目夷,“這些日子,多謝你暗中照拂。”
她在衛(wèi)夫人眼皮底下的日子,其實并不那么好過,若不是目夷暗中收買了宮人,她難保不會吃些苦頭。
這些,她都是知道的。
目夷只是溫和地笑著,“公主無恙便好,如此……如此賈弟也就不必終日懸著心了?!?/p>
“明明是你比我還擔心……”魚賈才剛開口,便被目夷塞了顆果子堵上了嘴,轉而尷尬地望向安歌,安歌卻故作不曾聽到魚賈說什么一般,別過了臉,獨自飲茶。
魚賈幾口吞下果子,又道:“我都說了,我姐姐機靈著呢,那衛(wèi)夫人不會是她的對手……”
這回,換安歌給他嘴里塞上了果子。
幾日后,齊國使者抵宋。
同時抵宋的,還有齊國公主南的送親衛(wèi)隊。
南公主來宋時,宋國先君尚在,卻不料行至半路,突然就收到了宋君暴斃的消息,這下,直接叫南公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以至于在途中耽擱了數(shù)日,這才抵宋。
南公主與目夷的婚約,是宋國先君與齊國君定下的,齊國君在得知宋國新君不是目夷時,本意要南歸國,單方面解除這樁婚約,可偏偏南公主執(zhí)意要嫁,且鐵了心非目夷不可,哪怕提前來宋為宋國先君戴孝一年。
所以,當南公主入宋宮時,已是一身喪服,攜著齊國使臣,一同跪拜了宋國先君的靈位,其后才去拜見新君。
當茲甫見到南公主的第一眼時,團扇遮去了她大半面容,可露出來的那小半,卻驚得茲甫心下小鹿亂撞。
他迫切地想要看看南公主的真容,卻又礙于禮制以及隨行的齊國使臣在場,不得不隱忍了心中的狂想。
“公主一路勞頓,寡人早已為公主準備好了歇息的宮室,公主可……好好休養(yǎng)?!?/p>
南公主盈盈欠身,“南兒多謝國君費心打點。”
那甜膩的聲音灌入茲甫耳中,如春雨般蕩滌著他的全身,俯身時,南公主如天人般的側臉直接映入他的眼簾。
他莫名開始嫉妒,為何當年,先君定下婚約的那個人是目夷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