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國君崩逝的喪鐘敲響,舉國奉太子茲甫為新君,魚氏姐弟萬沒有想到等來的竟是這樣的結(jié)果。
“賈弟,宋國君位更迭,我們真的該走了?!?/p>
安歌并不知道昨夜宋宮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為何會由目夷帶頭擁立新君繼位。
但她至少清楚一點,茲甫當(dāng)上了宋國的國君,這不是什么好兆頭。
她不愿再去費心猜想目夷到底在下一盤怎樣的棋,這與她與魚國無關(guān),她只想帶著弟弟盡快離開。
可偏偏,此時的魚賈已經(jīng)離不開了。
魚賈單手撐著門框,雙目遙遙望著宋宮的方向,“姐姐,我不能走。”
“留下給你那目夷兄陪葬嗎?”
安歌語氣咄咄,“賈弟你有沒有想過,你那目夷兄并非對你事事坦蕩,更不如你眼中所見的那般單純厚道,他心中盤算著什么,你又知道幾分?”
“不是這樣的,目夷兄一直有他的難處?!?/p>
“他有什么難處?他的出生?他在朝臣子民們心中的名望?他的顏面?還是他信奉的那些愚不可及的禮制?”安歌近乎全然否定了這樣子的一個人,更無法理解弟弟為何會對這樣一個人又親又敬。
或許,他還有什么安歌不曾見過的一面,但此時的安歌已經(jīng)不想再去了解了。
“宋國新君與他積怨已深,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你我都知道,但凡茲甫上位,第一要緊的就是處決掉隨時都可能取他而代之的公子目夷,你若執(zhí)意留下,只會成為他們之間紛爭的犧牲品,你對你的兄弟摯友講情義,可你也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魚國的太子,魚國子民需要你,我同君父也需要你!”
安歌拉著魚賈苦言相勸,魚賈動容,最后拜求,“那……那姐姐可否再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你說!”
“帶目夷同去魚國好不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哈?”安歌無奈失笑,“賈弟,你真的太不了解你的目夷兄了!”
憑安歌對目夷短短幾日的認(rèn)知,便足以斷定目夷不會輕易離開宋國,放棄他經(jīng)營多年的一切,偏偏那實心眼的弟弟不信,安歌許了他一日,道:“你若能勸動他隨我們一同離開,姐姐答應(yīng)你,他到魚國,我們以上賓相待,但若你勸不動,無論如何,明日一早,你必須隨我回魚國!”
魚賈深謝安歌的一再妥協(xié),眼巴巴望著門外,不知目夷何時能夠回來,他也知道,事情不能再拖,若是拖過了宋國先君的喪儀,新君騰出了手,那就是目夷的死期了。
宋宮,先君入殮,茲甫提出放他母親衛(wèi)夫人出來送先君最后一程,三公子駁道:“先君曾言,與衛(wèi)夫人生不相見,死不同穴,若真如新君所言,現(xiàn)在放衛(wèi)夫人出來,豈不是叫先君魂魄不寧?”
茲甫這國君當(dāng)?shù)帽揪陀欣?,又聽三公子這般言辭,遂不敢再提,轉(zhuǎn)而怯怯地望向目夷,目夷并無異議,“蓋棺吧!”
隨著棺蓋封上,眾人又是一片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