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崔氏的面目有些猙獰,扯得她額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她一想到云芍藥拿額頭撞她時的那股狠勁,心里就對她愈發(fā)憤恨了。
“這是我家,我不回家我回哪?”云芍藥大喇喇地說道。
“這是你家?你可真是大言不慚,誰知道你家那狗窩在哪里?”云崔氏十分刻薄,剛剛失去兒子的她張口就開始撒謊,句句話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你知道你家里人為什么不要你嗎?因為你家里人給你算過命,算命先生說你是天煞孤星!只要是你的親人,離你近了就會被你克死。
你瞧瞧,我們這一家跟你非親非故的,把你養(yǎng)了這么多年,你還克死了你大哥呢。你這輩子是過不上好日子的,宋家的那四個兄弟也遲早會被你克死,你就等著瞧吧!”
這既是謊言,也是云崔氏對她最惡毒的咒罵。
“如果我真是天煞孤星,那我第一個克死你!”云芍藥針鋒相對。
兩人的爭吵聲引來了一些看熱鬧的村民,云崔氏在云羅村的人緣并不好,她心腸歹毒而又陰險狡詐,村里人都不敢招惹她,人送外號“五步蛇”。
那些不喜歡她的村民們,此時見云芍藥大難不死之后,居然轉(zhuǎn)了性子,敢公開跟云崔氏叫板了,頓覺解氣,一個個紛紛為她叫好。
然而,這叫好聲對于云崔氏而言,無疑十分刺耳。
云崔氏氣得渾身發(fā)抖,她伸手指著門外大聲喊道:“你給我滾!”
“我不住這也可以,”云芍藥微微揚眉,抱起了胳膊,“剛才在宗族祠堂,你可是當(dāng)著整個云氏宗族所有人的面都說了,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那么,我也就沒有義務(wù)為你們云家當(dāng)牛做馬了?!?/p>
“什么意思?”
“當(dāng)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云芍藥打算今天跟她硬剛到底了,便先去田園系統(tǒng)領(lǐng)了讓云崔氏吃癟的第三個任務(wù),然后看向周圍的這些看熱鬧的村民,“有勞大家給我做個見證!”
村民們點了點頭。
“娘,你竟然說你并非我生母,那我就該好好地跟你算一筆賬了,這些年我每天在你們家吃糠咽菜,當(dāng)牛做馬,從三歲開始,我就要踩著凳子在灶臺上做飯;從四歲開始,我就要洗全家人的衣服;從五歲開始,我就要跟著孩子們?nèi)ド嚼锎虿駸€要時不時地忍受你的毒打!
“就按照咱們村里的大戶劉老爺家請長工的工錢來算吧,包吃包住,一個月二錢銀子,一年二兩四錢銀子。在我吃住之外,哪怕從我十歲之后來算,六年來你也得倒貼我十四兩四錢銀子,這還只是家里的活呢。”
“家外邊一共有十畝地,八歲之后,稻田里所有的活都是我一個人干的,哪怕我是你的佃戶,一年要向你交一半的稻子,咱們這處的稻子一年兩熟,畝產(chǎn)兩百斤,十畝地兩熟四千斤,上交你一半的稻子,一年我還應(yīng)得兩千斤稻子,沒有舂過的稻子八文錢一斤,一年就是十六兩銀子,八年你得給我一百二十八兩銀子!”
云芍藥說得有理有據(jù),圍觀的村民們一改之前對她懦弱的印象,聽得嘆為觀止,只覺得這丫頭是被她娘給逼得性情大變了。
可性情大變也就算了,轉(zhuǎn)了性子之后,她居然連她娘也能壓制住,真是太令人震驚了。
佩服!
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