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翹正思索著,突然看到梁招娣一臉嫌棄地扭過頭:“我才不找伍保富呢!他是楊曉玲的老舅,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能不包庇楊曉玲,替我做了主?切!我可不信!”
楚翹一聽,心里的包袱頓時放下了!
心中暗暗稱快:這下,這風頭一轉,又將伍保富給推到風口浪尖了!
伍保富一聽,頓時不高興了,但是依舊保持著一臉義正言辭的表情:“梁招娣,你這一大早就來這村兩委吵吵鬧鬧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忠全是我們村主任,我不管你和他是什么關系,現(xiàn)在來辦公室鬧,就是你不對!擾亂我們辦公秩序!你如果在這樣,我就把你這惡劣行為報到鎮(zhèn)上去!”
楚翹這下算是明白了!
昨天陳忠全和楊曉玲吵架的時候,被惹急了的時候也說要把楊曉玲告到鎮(zhèn)上。
現(xiàn)在伍保富和梁招娣說話,也揚言要把她給告到鎮(zhèn)上!
這明明就是芝麻大點兒的小事,不值一提,為什么他們自己不肯解決,非要鬧到鎮(zhèn)上?
與此同時,她也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人閑是非多!這村子里的人之所以發(fā)展不起來,就和他們的性格和生活習性有關,整天花大量的時間去扯這種永遠都扯不清的事情,把干正事的時間給耽誤了!
大概是梁招娣有了唐頌這么一個“靠山”,開始得理不饒人了:“伍保富,我現(xiàn)在就問你,你外甥女楊曉玲到處說我壞話,到處造謠破壞我名聲,這事你管不管?”
伍保富冷哼了一聲:“楊曉玲是楊曉玲,我是我,你不要把我和她扯到一起?”
梁招娣一聽,更來勁兒了,如果不是背上背著個娃兒,看樣子她馬上都能跳起來,指著伍保富問道:“伍保富,你自己老老實實說說!楊曉玲這小狐貍精到底是不是你外甥女?你現(xiàn)在是看她出了問題,馬上想撇清關系嗎?”
伍保富無奈地嘆了口氣:“梁招娣啊梁招娣,你得弄清楚事實啊!楊曉玲做了什么,和我什么關系?你如果說她的事就說她的事,扯上我干什么?”
“你以為我想扯上你?如果不是你包庇他,我才不稀罕扯上你呢!”梁招娣一臉的理直氣壯。
伍保富也不甘示弱:“我哪里包庇她了?梁招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包庇她了?”
梁招娣正準備繼續(xù)嚷嚷,唐頌早就看不下去了!
他本想著自己是外村來的,加上伍保富又過來了,他不好過多干涉這種事的。
但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伍保富這一出來什么事兒都沒解決。倒是把自己給摻和進去了,還和梁招娣越鬧越兇。
現(xiàn)在關于山體滑坡的事情還沒處理完,他不想在這種無聊透頂?shù)氖虑樯侠速M時間。
想到這里,他走到了梁招娣和伍保富中間,說道:“好了好了!現(xiàn)在都不要說了!都冷靜冷靜!”
梁招娣和伍保富都收了聲,但是看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誰也不服誰,依舊僵持著!
唐頌對梁招娣說道:“梁大姐,你擔心有人在背后說你壞話,懷了你名譽,那現(xiàn)在我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坑過楚翹?”
梁招娣一聽,馬上為自己“辯護”:“我肯定沒有!我行得端走得正!怎么可能坑新來的大學生?再說了,她是村官兒我是村民,我能有這么大的膽子去坑她嗎?你說是不是?大學生?!?/p>
梁招娣說著,又將目光投向了楚翹。
楚翹沒想搭理她,她現(xiàn)在能躲多遠躲多遠,總之梁招娣這號人,她還是少招惹為妙!
楚翹剛低下頭,就聽到唐頌說道:“既然這樣,你行得端走得正,還在意那些閑言碎語做什么?別人說什么,你不理倒還好,如果一旦理會了,那閑言碎語就更多,對你就更不利,你覺得是不是?”
梁招娣似乎別唐頌這番話給說服了,但是鬧了半天,卻又不甘心就此罷休,依舊伸著脖子說道:“可是唐書紀.....”
“沒有可是!”剛剛還很有耐心的唐頌,突然變得嚴肅,“這件事就這么定了!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你還打算在這里鬧到什么時候?”
還別說,唐頌嚴肅起來看著還挺嚇人的,再加上他一米八多的個子,站在梁招娣面前,有了很強的威懾力。
梁招娣本來還準備繼續(xù)發(fā)動的,被唐頌這么一說,瞬間熄火兒了,低下了頭,支支吾吾道:“那我知道了......”
陳忠全見狀,這才連忙走到了梁招娣的身邊,好生勸道:“招娣,你先回去。你看旺仔都困了,在你背上睡著了......”
梁招娣有些不滿地瞥了陳忠全一眼,然后背著旺仔走開了。
陳忠全見梁招娣終于走了,連忙又走到了唐頌的面前,瞇眼笑著說道:“唐書紀,謝謝您。如果不是您出來幫我,她這會兒還在這兒鬧呢!”
唐頌笑了笑,道:“這都是伍書紀的功勞!”
伍保富尷尬地陪了一個笑臉:“哪里哪里?我什么都沒有做。”
唐頌看著伍保富,說道:“這正是伍書紀的威嚴所在,伍書紀您從辦公室出來之前,我說了老半天,梁大姐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是伍書紀出來之后,她才走的?!?/p>
伍保富又陪了一個尷尬的笑臉,沒有說話。
楚翹有些納悶,為什么唐頌要對伍保富這樣說話?剛剛伍保富確實什么都沒有做。
她弄不明白的問題還有很多,比如:唐頌之所以這么做,到底是因為伍保富是富源村的村支書,他要給足他面子?還是他剛剛那番話,是故意暗示伍保富不作為的?
目前,她對唐頌的了解還不夠,尚不能很準確地判斷他的心思。
不過,卻始終覺得:唐頌雖然年齡不比她大多少,但是心智卻比她成熟許多。
楚翹正思索著,唐頌就抬手看了看時間,說道:“已經(jīng)九點了,前兩天我們走了村子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爭取在今天晚上排查完畢?!?/p>
陳忠全一聽,連忙轉身朝著辦公室跑,一邊跑一邊說著:“好好好!我這就去拿我的文件?!?/p>
陳忠全剛一轉身,伍保富就跟了過去,快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伍保富突然低聲開口了:“忠全,這段時間你工作挺積極???”
陳忠全聽到伍保富的聲音,連忙回過頭來:“哎呀,原來伍書紀也回來了?”
“怎么?我還不應該回來了?”伍保富沉著臉問道。
“應該!應該!我們這都出去排查危房了,伍書紀您就應該在辦公室好好坐鎮(zhèn)!”陳忠全說著,就抬腳進了辦公室,將那個大背包背在了身上。
伍保富也跟著進來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陳忠全,笑著說道:“忠全,你這個包我看著眼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上次縣委書紀來你專門買的?”
陳忠全一聽,不高興了:“我什么時候買的包你都這么在意?”
伍保富笑著點了點頭:“不是我在意,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嘛!”
伍保富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忠全一眼。
陳忠全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提買包這件事!
當初他知道縣委書紀要來,提前買了個大包,里面從紙巾到礦泉水,從洗臉毛巾到防曬油,裝了滿滿一大包,就差沒有發(fā)明個移動廁所帶上了。結果縣委書紀什么自己都親自備了,陳忠全白白背了這么一大包東西,累得汗流浹背,結果一樣也沒派上用場。
這件事后來被伍保富說出去了,全村人都知道。一見他背著個包,就開始對他指手畫腳冷嘲熱諷。
見陳忠全不說話,伍保富又說:“我記得你這包有陣子沒背著了,怎么現(xiàn)在又背上了?是有什么大領dao要來嗎?”
陳忠全沒好氣地反駁道:“伍書紀,你說你怎么就來盯著我這個背包看呢?你這心思如果能放在我們富源村的經(jīng)濟發(fā)展上,我們富源村也不至于這么差??!”
伍保富問道:“我的心思怎么就不放在富源村的發(fā)展上了?我為富源村做了多少貢獻,你難道不清楚?”
“你做過什么貢獻?我還真沒見過!”
伍保富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笑得有些陰陽怪氣的:“忠全啊,別以為你現(xiàn)在傍上了唐頌就能怎么樣!我實話跟你說,他在這里干不了多久,就算他再怎么有本事,過個一年半載也要回省城了。人家就算有再大的背景,也不管以后升到多高的位置,都跟你陳忠全沒有半毛錢關系!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吧?”
陳忠全聽罷,把肩膀上的包朝著背上抬了抬,像是故意在挑釁:“伍書紀,既然你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我也就不瞞你了!”
伍保富一聽,立刻提了幾分精神,問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陳忠全笑了笑,緩緩開口道:“伍書紀啊,我沒有你這么有先見之明,看問題也沒你這么長遠。什么升官發(fā)財,有多大背景,我想都沒有想過。我現(xiàn)在跟著唐書紀工作,就是想幫著我們富源村解決眼前的困難。我們富源村有這么多的危房,有多人面臨無家可歸甚至家破人亡的可能,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只是,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這些問題都沒報上去。現(xiàn)在既然上級領dao讓唐書紀著手處理這件事,我就想借這個機會,為我們村里人做點兒好事。伍書紀,我這樣做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