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懟讓徐長歡難以招架,還沒等她開口出聲,只見對面的慕幼卿輕輕拍手,飯廳的大門外魚貫進入了將軍府內的大小妾室和一位掛著藥箱的大夫。
慕幼卿先是朝半撐著頭的巫馬云滄拱手行禮,然后抬步走到了那位大夫的身側,“事情的經過還請閣下如實告知?!?/p>
在將軍面前,大夫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忙低頭回話,“剛才我在柴房為府內的一位丫鬟看診之際,夫人將一塊佩玉遞到了我的手中,讓我放置在一位丫鬟的枕下,帶領我前去丫鬟房中的一位小廝可以作證。”
此言一出,巫馬云滄有些意外地挑眉望向了一臉淡然的慕幼卿,而對方在察覺到他的視線后,只是微勾了唇角。
跪立在地上的雀兒大喜過望地抬起頭來,“你們都聽到了,我是被冤枉的,是夫人,是夫人她故意栽贓,請將軍做主!”
她說著不住地磕頭點地,額頭沁出的鮮血讓慕幼卿微蹙了眉頭,“是,我承認是有意如此,不過目的嘛,只是想情景再現(xiàn),因為我想告訴各位,側夫人也是用同樣的伎倆陷害我家小微的!”
她話音落下之際,定定地望向了對面神色有些驚惶的徐長歡,“明人不做暗事,側夫人不言語,是沒有膽量承認嗎?”
徐長歡顫抖著雙手,緊抓著桌沿,但臉上卻強行掛出個笑來,“笑話,本夫人沒有做過的事情,何來承認一說,望……望夫人慎言?!?/p>
對面的慕幼卿見她死不承認,緩緩行至她的面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人在做,天在看,只要做過的事情就一定會留下痕跡,側夫人就確信我沒有證人嗎?”
徐長歡不知是因為身前之人的氣勢,亦或是她眼中的決絕,她向后退卻的腳步一個不穩(wěn),堪堪跌坐到了板凳上。
“身正不怕影子歪,本……本夫人向來行得正,坐得端,任你如何惑眾的妖言,將軍都是不會相信的!”
她說著轉身抓住了巫馬云滄布菜的手,妄圖他能出言幫襯幾分,替她尋回公道和清白。
巫馬云滄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歡兒,做錯事就該大方承認,錯而改之是為正道,你可有做過此等卑鄙之事?”
“我當然沒有!云滄哥哥,你不信我?”
巫馬云滄看著她眼中的無措,連忙笑著寬慰,“信,你的云滄哥哥何時會不信你了!”
得了他這句話,徐長歡當即咧嘴展顏,但還沒等她的笑蔓延到眼睛里,巫馬云滄之后說出的話讓她瞬間僵坐在了板凳上。
“可是我也好奇卿卿口中的證人是誰?”
他說著站了起來,微勾著嘴角走到了慕幼卿的身側,眼中的探詢夾雜著幾分笑意,這副耐心十足的樣子卻讓慕幼卿低垂下頭去。
“我也不知道是誰,但我想在場的人中一定有人看見了。”
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巫馬云滄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因為緊張而顫抖的睫毛,而她手上攢著的絲質手帕已經顯露了幾分汗?jié)n。
徐長歡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出聲,“將軍府的當家主母為了一個丫鬟而不惜污蔑側室夫人,這傳出去定會成為巫國上下的一個笑話,也會成為將軍府的奇恥大辱!”
她重新理直氣壯地從板凳上站了起來,頤指氣使地踱步至慕幼卿的面前,“姓慕的,你并不適合這個夫人之位?!?/p>
她本以為會看到慕幼卿求饒的神情,可對面的垂首之人卻慢慢抬起了頭,然后沖她嫣然一笑,“側夫人就如此篤定?那好,咱們拭目以待?!?/p>
慕幼卿掛著抹笑,轉身走到低頭垂首的眾妾室身前,幽幽開口,“將軍雷霆手段,定會讓這件事水落石出,到時候知情不報者,以同罪論處,你們還要繼續(xù)隱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