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風(fēng)微動。
慕幼卿睡得迷迷糊糊,腦袋神經(jīng)一陣抽疼,她想扶額,全身卻提不起一點(diǎn)力氣來。
這種感覺跟前年被人下蒙汗藥的感覺很像……
恍惚間睜開眼,迎著月光一縷刺眼的寒芒閃過來,慕幼卿下意識皺了皺眉,再次睜開,才注意到自己脖頸處冷不丁地一把長劍抵著。
她呼吸一滯,順著長劍抬眸往上看,這才發(fā)覺自己床榻旁莫名站著個人。
晦暗的光線下,她看不清那人的五官,但那雙處于黑夜卻依然炯然的黝色眸子,充滿著殺戮與疏離,全身上下散發(fā)的冷峻氣息讓她不得不重視這人的存在。
“你……打劫的?”她咽了咽口水,極小聲的問。
她不敢動,畢竟大半夜闖進(jìn)來的陌生男人正拿著劍抵著她的脖頸,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異心,一劍刺下去,她恐怕只有永遠(yuǎn)橫躺在塌上了。
“你是誰?”
低啞的嗓音冷冷傳來,抵喉的長劍再次逼近一分。
聽到男人反問,慕幼卿皺了皺眉,他半夜?jié)撊胨姆块g拿劍抵著她,居然還問她是誰?
“公子,你莫不是找錯人了?”
她看向面前男人,由于逆光,她實(shí)在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知道他也正盯著她,“我是巫國大將軍之妻慕幼卿,你深夜?jié)撊氡痉蛉说姆块g,可知下場?”
男人斂了斂眸子,洞悉她的表情,語氣愈發(fā)冷凝下去,“哦?你說你是將軍之妻,那他就是將軍了?”
“他?”
慕幼卿不明覺厲,隨著男人的目光猛然發(fā)覺她的床榻上還躺著另外一個男人!
“將,將軍……你回來了?”
那人像是睡夢中驚醒,倏地一下從塌上彈起來,雙膝跪下,看向執(zhí)劍男人的神色異常慌亂。
慕幼卿猛地往床榻后縮了兩步。
一覺驚然,她的房間竟平白無故多出兩個陌生男人……
一個躺在她旁邊,另一個……
她目光再次往執(zhí)劍男人方向看去,余光隱隱瞟到他刀柄上雕刻的紋樣。
似乎是饕鬄流懿。
這世間能配有饕鬄流懿的男人只有一個,就是巫國位高權(quán)重的大將軍,她的丈夫巫馬云滄。
何況方才聽那人尊稱他將軍,她的想法便坐實(shí)了。
自從她慕幼卿嫁入這將軍府,巫馬云滄就出征戰(zhàn)場,整整四年人未歸來,她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與他見面。
那柄極具威脅的寒劍在空氣中挪了挪位置,指向塌旁邊那人。
那人渾身一抖,忙不迭解釋道:“將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是她勾引我的,我只是府里一個普通侍衛(wèi),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夫人授意,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的!”
慕幼卿再次扭頭看向那人,這才察覺他是前院侍衛(wèi)陳品,而他的話更是荒唐至極。
陳品的目光聚到她身上,眼底流轉(zhuǎn)的深情,想主動握住她的手,被她察覺躲開。
“幼卿,對不起……我們的事被將軍撞見了,我不得不告知將軍實(shí)情。這四年,你屢次吩咐我進(jìn)你房間,我都照做了,但是這次被將軍撞見……我沒辦法。”
陳品再次試圖湊近她,眼神深情款款。
慕幼卿恍然,陳品已經(jīng)一口咬死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勢要拉她下地獄。
看來有人精心設(shè)計(jì)了這場捉奸在床的戲碼,一出手就要?dú)遄u(yù),跌入萬劫不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