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衡原本正在和人談事,見樓下忽然變得清凈,不免奇怪
與他同坐的男子輕笑兩聲,道:“剛剛屬下聽說,是有位姑娘要幫人出頭。這姑娘來賭場本就少見,偏偏她還是和老二賭,看熱鬧的也就多些?!闭f話的不是旁人,正是這地下賭場的大掌柜。
梁景衡雖然好奇,但也不像多問,便繼續(xù)之前的話題。
蘇溪玥連勝了兩把,方才那些輕視她的人也不禁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反倒是剛剛滿臉自信的二掌柜,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汗珠,在眾人的目光下變得緊張。
“二掌柜,怎么樣?還要繼續(xù)玩嗎?”
她進(jìn)來時沒有換籌碼,此時桌子上堆得是實打?qū)嵉恼娼鸢足y,二人玩的又大,郝大夫欠的那點銀子早就贏回來了。
二掌柜抬起袖子隨便擦了擦汗,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能爬到二掌柜的地位便是靠著他一手出神入化的賭術(shù),而且現(xiàn)在還是在他的賭場里面,他對這里的牌了如指掌。
“我能是什么人?只是來找你賭錢的而已,二掌柜還要再玩嗎?”
蘇溪玥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并未將二掌柜的話放在心上。
二掌柜長吐一口氣,朝著身旁的小廝使了個顏色,他們立馬疏散了剛剛看熱鬧的人,待他們走遠(yuǎn),他沉聲問道:“你想做什么?”
蘇溪玥抬起頭來,一雙明亮的眸子正盯著他,唇角微微勾起:“我說過,我來這兒就只是替他贖身而已,不知道這桌上的銀子夠不夠?”
桌上的銀錠隨便堆著,加在一起少說也有一千兩,賭場是不會容許有人欠這么多銀子的。
二掌柜不免震驚:“你當(dāng)真只是為了給他贖身?”
“當(dāng)真,多的銀子我一分不要,只要讓他跟我走就好?!?/p>
蘇溪玥不像是說笑,二掌柜更加覺得奇怪,心里不禁打起別的主意。
她看出他的企圖,臉上的笑容深了一分:“我既然有膽量進(jìn)來找你賭,就有本事從這里出去。況且,今天的事情這么多人都瞧見了,二掌柜若是出爾反爾恐怕對自己和賭場無益吧?!?/p>
二掌柜咬了咬牙:“姑娘說的是哪里話?我怎么會出爾反爾?你想要這小子我給你便是,你們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p>
“多謝?!?/p>
蘇溪玥見他答應(yīng)便趕忙帶著昭和與郝大夫出門,生怕他反悔。
見她真的走了,二掌柜才算是松口氣,他趕忙將這里的情況報給大掌柜,不想他在樓上看的清楚。
“這姑娘好像從未見過,不知是從哪里來的?不簡單啊?!?/p>
大掌柜都忍不住稱贊蘇溪玥的勇氣和膽量,一個姑娘家能從二掌柜手里把人帶走,著實不簡單。
梁景衡輕笑一聲:“好聰明的姑娘,老二這次才是吃了啞巴虧?!?/p>
他說完與大掌柜對視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出了賭坊,郝大夫懸著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下,他轉(zhuǎn)身便朝著蘇溪玥跪下,將頭磕的碰碰作響:“小的感謝姑娘救命之恩,就算是當(dāng)牛做馬也會回報姑娘的?!?/p>
郝大夫長得不賴,就是常年混在脂粉堆里,面色有些憔悴。
他也算是個實誠人,磕了沒幾下額頭上便冒著血珠,蘇溪玥無奈搖頭:“起來吧,我救你自然不是讓你當(dāng)牛做馬的,但也不是白白救你做善事的,日后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你只乖乖聽話就好?!?/p>
她身邊只有昭和這一個貼心人,又是個姑娘家,在府外做事也不方便。郝大夫雖然好賭但卻是個實在的,利用的好,必定會對她忠心不二。
“是是是,日后但憑姑娘吩咐,小的不敢不從?!焙麓蠓蛘f完就笑嘻嘻的從地上起來。
蘇溪玥見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便從銀袋里拿出一小塊碎銀子,丟在他的手里:“去買身像樣的衣服,不許再賭,否則誰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