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瀚宇看了一眼曦曦,突然不敢直視沈曼的眼睛,只是很冷靜的說,“沈曼,那是一條人命!”
沈曼驀地冷笑了一聲,這個男人,在他眼里,除了江雅寧和她的兒子以外,就看不到別人了?
“如果那個孩子不是江雅寧的兒子,只是一個陌生人,你會帶你的女兒來動手術(shù)嗎?你會看著她被抽這么多血嗎?你還會告訴我那不過是一條人命嗎?”
沈曼的話仿佛是一柄刀,刀刀刺中了陸瀚宇內(nèi)心深處,這讓他一陣陣煩躁。
兩人當(dāng)面對質(zhì),誰也不讓誰,安靜的房間里只有曦曦小聲的抽泣聲以及那急促的呼吸聲。
醫(yī)生護(hù)士站在床邊,大氣都不敢出,悄無聲息地仿佛透明人。
沈曼不再說話,冷眼看了陸瀚宇和江雅寧一眼,邁開步子就要往外走。
陸瀚宇移過一步,擋住她的去路,語氣難得地溫和,“沒有如果,沈曼,我不能眼看著他出事,他的情況很危急,如果有時間,我也不會讓曦曦來,我保證曦曦不會有事?!?/p>
“我不相信!”
沈曼眼眶泛紅,要她怎么去相信一個對她只有恨沒有愛的男人的保證,這是她女兒,只有她一個人心疼。
她不相信他,確切地說,是不相信江雅寧,她說的那一番話她還沒有忘記,江雅寧要報復(fù)她,天知道那天發(fā)現(xiàn)女兒被抱回別墅時她心里有多害怕。
沈曼咬牙,看了那些醫(yī)院一眼,“我是曦曦的母親,我不同意,不簽字,你們誰也不許讓她動手術(shù)?!?/p>
說完,便抱著女兒走出病房。
這一次,沒有人再出來阻攔。
江雅寧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死死攥著拳頭,恨不能咬碎一口銀牙。
她沒想到陸瀚宇就這樣放過她們母女二人離開了。
她好不甘心,眸中不由得閃著寒芒。
但是再抬頭時,臉上卻一片嬌柔委屈:“瀚宇…….”
沈曼帶著女兒回到公寓,一連數(shù)日,每天按時接送女兒上幼兒園,然后才去上班。
她無比慶幸,結(jié)婚后她沒有辭職,現(xiàn)在還能有一份工作可以維持生計,不用去向誰卑躬屈膝。
周末。
沈曼走進(jìn)陸氏集團(tuán),手里緊緊抓著包包,里面放著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她已經(jīng)想通了,今天就要做個了斷。曦曦是她的女兒,既然注定她得不到父愛,起碼要保障她的安全。
推開辦公室的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人。
“陸總有急事出去了?!?/p>
秘書的回答,讓沈曼一愣,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心底松了一口氣。
早上鼓起勇氣一往直前的過來,可是在知道陸瀚宇不在時,她心里不可抑制的涌上了一股喜悅。
是不是這樣他們還能做一天的夫妻?
但隨即她又冷靜下來,不行,她為了曦曦也不能妥協(xié)!
恍恍惚惚間,手機(jī)鈴聲突兀地響起。
“下來,馬上!”
冰冷又霸道的聲音讓沈曼打了個激靈。
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在下樓的電梯上了。
她不由得苦笑,她對他已經(jīng)形成了反射性的服從,真是悲哀。
她剛走出公司大門,身邊便伸出一只手將她扯進(jìn)車?yán)铩?/p>
沈曼還沒回過神,男人就冷冷地開口,“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今天必須動手術(shù)!”
“我不答應(yīng)!曦曦呢,你帶她去醫(yī)院了?”
他要讓曦曦去動手術(shù)?這是去哪里?去醫(yī)院嗎?
沈曼慌手慌腳的想要打開車門,“你究竟想干什么?放我下車!”
陸瀚宇伸手拉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扯回來,眼神里透著些許不耐煩,“你聽話,我來是帶你去醫(yī)院照顧曦曦,不是讓你鬧事!”
鬧事?他說她在鬧?
沈曼突然有些想笑,她突然不掙扎了,冷靜的問道:“是不是,因為曦曦是我生的,所以你從沒把她當(dāng)做你的女兒?”
陸瀚宇看了她一眼,眼神隱忍,“浩浩病情加重,不能再耽擱了,醫(yī)生說過,曦曦身體很好,不會有事?!?/p>
沈曼雙手握成了拳頭,緊緊在顫抖,好!好一個不會有事!
但是她知道她抵抗不過陸瀚宇,她只能控制住自己滿腔的恨意,咬牙一字一句的說出。
“你敢讓曦曦動手術(shù),她有個三長倆短,我就讓江雅寧母子陪葬?!?/p>
他
不是最在乎他們母子嗎?那她不介意拿他們的命來威脅!
為了曦曦,她死都不怕!
陸瀚宇沉下臉,目光冰寒如刀,“你敢!”
這女人,竟然學(xué)會了威脅!
“小心!”
沈曼突然瞳孔緊縮,猛地大叫一聲大喊,接著不假思索的朝著陸瀚宇撲了過去。
砰!
一輛貨車像發(fā)狂的野獸沖過來。
剎那間,天旋地轉(zhuǎn)。
車子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