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再一次來到集市上,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有個癩皮狗一直牽著她的手,怎么也不放開。
祁陽掙扎了好幾次,奈何梁崢的手緊的像是個鐵銬子,紋絲不動。
“娘子別動,集市上人多,待會走散了不好找。”梁崢趁機攥緊了自家娘子的手。
祁陽在心里罵了好幾遍,嘴上卻什么也沒說。這個悶騷的男人!想牽她手就直說呀!
梁崢賣掉了那幾只野雞,換來了一兩銀子。他思索片刻,帶著祁陽進了一家胭脂鋪子。
“挑一塊胭脂吧!我喜歡你涂胭脂?!?/p>
祁陽伸手拿了一塊便宜一點的,“那我要這個好了?!?/p>
那塊顏色偏粉,祁陽比以前白了很多,涂起來也不會太突兀。
梁崢偏不愿意,他拿起了那塊一兩銀子的胭脂,一聲不吭付了錢,牽起祁陽的手就出了鋪子。
這男人,祁陽嘴角噙著笑。
“我就喜歡那個顏色,你買的顏色不好看呢?!逼铌柨粗掷镞@塊艷紅艷紅的胭脂道。
“好看,你涂都好看,你想要裙子嗎?”梁崢帶著祁陽在街上走走停停,終于停在一家成衣鋪子門口。
祁陽知道這男人今天是做好了要給她買買買得準備,索性她也就不說什么,反正夫妻倆不分錢,她那里還有二十兩銀子呢,不怕沒錢。
于是回去的時候,梁崢不僅沒拿著賣獵物的錢,反而提著不少女人家用的衣服。祁陽甚至身上就穿了一件嶄新的淺藍色素花白邊裙子,跟她往日風格極其不相似。可祁陽總歸是個女孩子,這些好看的衣服,基本也是沒有抵抗力的。
文慧盯著她的衣服,目光似要吃人。
張桂芬沒有她能忍,梁崢剛剛出門干活,后腳她就發(fā)作了。
家里乒乒乓乓的一陣亂響,驚得路過的村民往梁家探頭。
“懶婦!丈夫辛辛苦苦掙得錢你花的一點也不心疼,那可是他冒著被野獸吃掉的危險獵的!你每天吃的穿的都是他的,你怎么還有臉買胭脂裙子?”尤其是她竟然變得好看了,比她侄女還要光彩奪人。
這怎么可以,本來兒子就不太喜歡文慧了,要是這潑婦真的趁機抓住了阿崢的心,那她的打算就徹底沒了。
“娘說的什么話呢?丈夫的錢不就是我的錢嗎?我倒是想給自己買衣服,可我的錢不都……”
“住嘴!你還狡辯!”張桂芬立即打斷祁陽的話,嫁妝的十兩銀子她早就給文慧添衣添物品花沒了,她要是說出來,自己拿什么錢補這個空子。
祁陽冷笑,這個婆婆欺軟怕硬,一邊恨她壓制文慧,一邊又不愿意讓別人知道他拿了自己兒媳婦的嫁妝錢。
祁陽見爭吵無用,索性也不理張桂芬,轉(zhuǎn)身回了屋里,關(guān)上了門。
任憑張桂芬在乎身后歇斯底里的嚎叫,謾罵。
能讓張桂芬如此偏心的文慧到底有什么值得張桂芬這么掛心呢?祁陽默默在心里叫出了渣系統(tǒng)。
“好多天沒找我了,我還以為你不需要我了?!?/p>
“少貧,張桂芬為啥一直要讓文慧嫁給梁崢?。俊?/p>
“原因很簡單,為了錢啊!”
“講清楚”跟祁陽猜的八九不離十。
“文慧爹娘沒遭難之前有十幾畝地呢,后來外出夫妻雙雙意外死了,留下的地和銀錢都被族長準備分給族里人。文慧那丫頭以死相逼,又用了些詭計,留下了銀子和地,但是卻被懷恨在心的族人除了姓氏,她原姓張,后來逃至張桂芬家就直接改姓文了。那十幾畝地加上他爹娘掙得加起來大概兩百多兩銀子吧!這對農(nóng)家來說可是天價,張桂芬要是有這么個兒媳婦,晚年就能天天喝蜜吃肉了。”
“原來如此,那她怎么確定文慧一定會乖乖上交那兩百兩銀子呢?”祁陽不信,文慧會在達成目的之后真的把錢給張桂芬。
“她當然不會,這只是她的權(quán)宜之計。文慧對這個姑姑沒多少感情,只是當一塊墊腳石罷了?!毕到y(tǒng)道。
祁陽沉默,也許遭遇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呢?文慧被族人那樣對待,好不容易保住父母親留下的家產(chǎn),卻被族里除名。
這在古代不是逼著一個人去死嗎?
可她不該玩弄人心,不該期待不屬于她的東西。
晚間梁崢扛著鋤頭從田間回來,祁陽趕在文慧之前端上了一杯放涼的鹽水。
文慧端著碗的手驟然收緊,看著前面緊靠在一起的男女,目光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