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裝著的竟然是一疊鈔票,數(shù)數(shù)整整三千塊,我想起昨天寧三來找我時,馬祥媽給了寧三一個袋子,似乎就是這個白色袋子,難道那時候馬祥媽就是給寧三錢?那她為什么給錢???三千塊在農(nóng)村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我將昨晚發(fā)生的事告訴我爸,還說馬祥媽昨晚自殺時,也是先吞了塑料袋,應(yīng)該也是錢,我爸想了想說道:“去把馬大爺找來。”
馬大爺跟著我來到村口,我爸與他聊了幾句,之后,馬大爺讓人將寧三的尸體,抬到馬家祠堂里。
寧三剛剛抬進來不久,馬祥媽的尸體也被抬了進來,兩具尸體并排的放在祠堂的堂廳里,奇怪的是,除了他們的尸體之外,還有一個空著的停尸板,我問我爸這做什么的,我爸對我說道:“孩子,今晚你就在這停尸板上睡覺。”
讓我睡停尸板?我沒聽錯吧?我爸對我說道:“孩子啊,寧三與馬祥媽的死,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之中的聯(lián)系嗎?”
寧三與馬祥媽平時沒有什么聯(lián)系,兩人年紀相差了近三十多歲,不至于發(fā)生感情糾葛,寧三十分木訥,做的是陰人的活,二人結(jié)不了仇,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么?
就在這時,我猛然想起三千塊錢,這錢肯定是馬祥媽給寧三的,一個農(nóng)村老太太那里來的這么多錢?難道是……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爸,他點了點頭,說也許真是這樣,我還是不敢相信,馬祥媽不會真的這么殘忍吧?
我們這一代十分偏遠,人的思想陳腐落后,除了我們穩(wěn)公這種古老職業(yè)外,還有一種職業(yè)叫媒公,給死人配冥婚,媒公本身與我們穩(wěn)公一樣是個替陰人做事的古老職業(yè),但是卻被一些無良之徒給玩壞了,最后就演變成倒賣尸體。
秀香的尸體被盜掘,應(yīng)該就是馬祥媽聯(lián)合著寧三盜挖的,最近流行給死人配冥婚,寧三昨天來馬祥家不是來找我的,而是來分賣尸錢的,可惜他們沒想到秀香是具怨氣沖天的厲鬼啊,本來封住她的尸體,單厲鬼還可以對付,現(xiàn)在厲鬼附體成怨尸,他們兩個送命是咎由自取,怕是還有人要遭殃啊。
這個人是誰?這件事之中還有一個參與者,這個人就是我,因為最先碰到秀香尸體的是我,秀香此時不僅僅要報仇,還要找孩子。
我爸這么一說,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昨晚秀香的鬼魂,一開始就是找孩子,他那個孩子是我給接的生,被趙二狗帶走,秀香應(yīng)該是來找我的,若不是那黃衣女鬼將我身上的花衣服脫了,還在我臉上涂了鍋底灰,可能我現(xiàn)在跟他們一樣,在這里挺尸了。
我之前并沒有將黃衣女鬼的事,告訴我爸,她屢次出現(xiàn),我認出她就是那晚我給秀香接生的時候,來搶胎的厲鬼,本來打算將這個插曲隱瞞的,現(xiàn)在想來還是跟我爸說了比較好。
我剛準備開口,馬大爺慌慌張張的跑來,說馬祥在家里鬧,我爸正好也要找馬祥,他要確定馬祥有沒有參與盜賣秀香的尸體,我爸讓我在這里等著,千萬不要亂跑,他去去就來。
我獨自留在在馬家祠堂里,面對兩具慘死的尸體,心里直打鼓,偏偏我爸讓我躺的停尸板在兩具尸體中間,這更讓人害怕。我靠在祠堂的門框上,不敢進去,只希望我爸能快點過來。
直到傍晚時分,他才回來,我問他是不是馬祥也參與了盜賣尸體?我爸讓我不要管這些閑事了,遞過來一碗煮熟的糯米飯,讓我趕緊吃了,之后又給我一疊白紙,我打開一看,竟然是紙衣服,這是死人時,紙人身上穿著的。
我爸說:“把它穿上,快點。”
讓我穿紙衣服,我總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可是親老子不會害我,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縱使我再怎么不愿意,還是穿上了,我爸讓我穿著紙衣服后,趕緊躺在停尸板上。
我想說黃衣女鬼的事,可他說沒時間了,有事明天說,記住你現(xiàn)在是死人,躺著不要動。
我只好躺在停尸板上,外面響起敲鑼打鼓聲,涌來一群人,有個穿著道袍的人在祠堂門口誦經(jīng),這是在超度亡靈。
馬祥跪在門口燒紙,我一個大活人躺在這里,別提有多別扭了,一陣喧囂之后,眾人散去,只留下馬祥一個人跪在門口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