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將她們庫里的東西搬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俱是劣等貨色,容瀲羽便也沒叫人搬出來。如今被容黛這么一說,到好似她們給容府丟了人一般!
容瀲羽淡聲反駁:“向來識人不以相貌,結友不論衣冠,真正有底蘊的家族也不在于幾件擺設。這話若是被人聽到了,還以為容家是那等淺薄之家呢,四妹妹慎言?!?/p>
容黛被她諷刺地臉龐漲紅,瞪著她道:“如此牙尖嘴利,果真是山溝里出來的!二姐姐說不以貌取人,怕是不盡然吧?若不是這幅相貌,二姐姐又怎會在那等窮野之地混得如魚得水呢!”
容瀲羽長眉鳳目,不過小小年紀便已初現(xiàn)風華,容黛平日里也自持容貌姣好,誰知與她一比,竟有了云泥之別,故有此酸言醋語。
諷刺道:“我娘說,有些狐媚子的相貌最是招男人喜歡,二姐姐這幅模樣,怕是叫那些山野村夫愛得很!”
容瀲羽彎眸一笑,道:“四妹妹小小年紀竟然知道山野村夫喜歡什么相貌,果真是好見識。想來今后不難成為那種女子?!?/p>
“你!”
容黛氣得要拍桌,被孿生姐姐容琇拉住。容琇帶著歉意道:“四妹妹不過昨日沒休息好,有些小性子,還請姐姐念在她年紀輕,不要同她計較。”
容瀲羽還未說話,容黛卻狠狠將自己手抽出來,冷哼一聲:“要你裝好心!”便跑掉了。
容琇面露羞慚,起身去追妹妹,臨走前卻從懷里取出個長命鎖,遞給容瀲羽:“這大約是姐姐舊物,現(xiàn)下完璧歸趙。”含糊說完匆匆離去。
這塊長命鎖很是精致,上面雕著鶴鹿同春的圖案,正中間鑲了雞蛋大小的“鴿子血”,一看便價值不菲。
她拿去給姚氏看,姚氏懷念地梭磨一會兒,道:“這是你小時候你父親打給你的,沒想到竟然落到了四房手中。如今她還回來了,你便繼續(xù)戴著吧。”
容瀲羽把玩一回,心道這個三小姐容琇性子倒是不錯,起碼比那些鉆進錢眼里的人強了許多。
招手喚過容衍,將長命鎖帶到他脖子上:“我現(xiàn)在已經大了,這些東西戴不戴沒什么打緊,還是給衍兒戴吧,借著父親的祝福保佑他長命百歲?!?/p>
容衍推辭不過,只好戴上,依戀地靠在姐姐懷里。姚氏見姐弟二人相親相愛,心中滿是欣慰。
容瀲羽看天色已晚,回房吩咐人去提熱水來洗漱,大丫鬟寶釧卻推推脫脫不肯動。容瀲羽沉下臉,冷聲道:“怎么?這府里的主子連個下人都指派不動了?若是我二叔母在這里,你也這樣推脫?”
寶釧小心看她一眼,嘟囔道:“二小姐您是貴人,不曉得我們這種沒頭沒臉的奴婢去要個熱水受多少為難,有銀子的還好說,沒銀子的在外邊站上半個時辰都不一定能有人應一句。”
容瀲羽垂眸一笑:“這是嫌跟著我沒前途?這樣吧,我這就著人將你送回二夫人處,沒得辱沒了你?!?/p>
寶釧嚇得忙跪下請罪。她們被二夫人送來這里監(jiān)視姚氏母女,若是就這樣被送回去,二夫人還不得撕了她!
等容瀲羽讓她起身,寶釧再不敢推脫,親自去廚房提了熱水回來。雖受了幾句冷言冷語,總比被送走要好得多。
容瀲羽躺在床上思忖,天時地利人和,她現(xiàn)下一樣也不占,如何打好這翻盤賬,還要好好謀劃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