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年輕時候我勾引了他,不懂事的堅持生下了宇安,對不起守了陸家這么多年的麗蓉姐,更對不起老爺子您大半輩子維持陸家付出的心血。”
女人說著,聲聲如泣,在老爺子高舉的拐杖下,直接“噗通”一聲跪下,“可是老爺子,宇安身上流著陸家的血,暮雪肚子里的孩子也同樣是陸家的血脈,因為我一個人的錯,已經(jīng)連累宇安從小跟著我吃苦受罪,現(xiàn)在不能再讓您未來出生的曾孫有家不能回,跟他遭受一樣的罪啊!”
“爺爺,我也是您的親孫子??!”
跟著下來的陸宇安嘴笨,看著為了自己爭取的母親一膝蓋跪在地上的玻璃茬子上,心一狠,緊跟著在旁邊跪下。
尖銳的瓷片膈著膝蓋骨,一時疼的他齜牙咧嘴,只有忍著。
老爺子久經(jīng)商場幾十載,玩的是權謀,用的是手段。
但是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樣在女人身上為難。
打不能打,罵不能罵,只能怪自己畜生兒子惹得風流債。
兩邊僵持,各持一詞,各自占著一方道理。
七十多歲精神矍鑠的老人,支撐家族企業(yè)數(shù)十年飄搖不敗,此刻鬢角忽而染上白霜,熠熠的老眼也在滿屋子人味兒吵雜里昏花起來。
蘇婧寧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狐貍精的戲碼唱成梁祝的高雅調。
“跟已婚男人廝混生子,什么血緣親情,孩子無罪,小三就是小三,私生子也就是私生子。”一直默不作聲的蘇婧寧開口打破沉默,走到跪在地上的秦季蘭跟前將她扶起來,隨即又一個眼神遞給陸霆深,示意地落在陸宇安身上,陸霆深莫名地了然女人的意思,走上一步,伸手穩(wěn)穩(wěn)按住陸宇安跪在地上的肩膀,在眾人被蘇婧寧的話吸引注視的空當,狠狠向下用力按著陸宇安身子沉下去。
“嗷——”
陸宇安疼的嚎了一聲,陸霆深挑眉朝順叔遞去眼神,“大人的事兒,小孩就別插嘴了,順叔把他帶出去?!?/p>
順叔跟在老爺子身邊,從小看著陸霆深長大,自然是向著他和王麗蓉的,立即從四方手里接過被捂著嘴干疼叫不出聲的陸宇安,兩個人一起連拖帶拽把人駕了出去。
秦季蘭顧不及平時嬌氣的兒子,警惕的盯著半路冒出來的蘇婧寧,“你是哪來的,陸家的事你沒資格摻和!”
陸霆深和蘇婧寧的婚禮只請了陸家親近的賓客,陸宇安攜著準新娘私奔,她這個當媽的知情者敢出現(xiàn)在婚禮,不得當場被老爺子當出氣筒,拐杖敲上腦袋。
所以兩個人婚禮舉行過去將近一個月,這還是秦季蘭第一次見蘇婧寧。
“她沒資格的話,那你又算什么東西?”陸霆深凜然的身形一把將身邊的女人攬入懷,高高在上的身姿,睥睨著眼前的秦季蘭,“這是我媳婦,明媒正娶的!”
當著外人的面,這是陸霆深第一次承認她的身份。
蘇婧寧心里涌上來的甜蜜孜孜不倦,但是現(xiàn)在不是開心的時候,現(xiàn)在他們一家人應該一致對外,專心滅小三!
“秦阿姨,您現(xiàn)在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我理解您年老色衰想要找個穩(wěn)定的依靠,但是也不能這么著急的連臉面都不要不是?您當初明知道霆深的父親……”
“是陸明業(yè)!”
身旁陸霆深冷著一張臉提醒。
蘇婧寧趁人不察地白了他一眼,繼續(xù)接住上面的話頭,“您明知道您看上的男人有家庭,有孩子,卻一味的跟他廝混,還懷孕生下孩子。做這些的時候,你就該知道自己一輩子會背上狐貍精小三的罵名,孩子也擺脫不掉私生子的帽子,現(xiàn)在想要轉正登堂入室,不覺得為時已晚嗎?”
“什么意思?”
秦季蘭努力了這么多年,要不是老爺子一直把控著陸氏集團的剩余股份不撒手,陸明業(yè)早讓她當上陸夫人了。
只要能當上陸夫人,什么時候也不晚。
蘇婧寧看著她否定的搖搖頭,“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上有張良計,下有過墻梯。我媽咪這個正室夫人才是守著墻頭的張良,你不過是下面隨便一副擺著的梯子。張良常在,你這個梯子,隨便找塊木頭拼裝就能換下去。你都這把年紀了,臉上皺紋法令紋一瞅一大把的,就算上位了,能防得住下面新來的梯子,擋得住別的比你年輕貌美的姑娘嗎?”
“你胡謅什么!”
陸明業(yè)看著在她嘴里把自己說成一個花心濫情浪子,跳著眉毛呵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