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場帶著陸霆深原定的妻子私奔,讓全國上下媒體商界看他笑話,現(xiàn)在竟然還敢找上門來。
蘇婧寧心里嘆了口氣,其實陸家和蘇家的情況差不多,只不過陸家好歹有老爺子坐鎮(zhèn),而自己的母親卻是被那對小三母女和渣男父親活活逼死。
這個時候想必最難受的就是她這位準婆婆吧!
蘇婧寧想到婆婆那雙歲月浸染的眼眸里的溫和,驀然想起來當初一直將自己護在身后的母親,頓時打起精神,這趟老宅,怕是一場硬仗。
A市的麗水灣,位于整個城市的正東方向,別墅區(qū)四周環(huán)山繞水,整個城市充斥著商業(yè)現(xiàn)代化的鋼筋水泥建筑,這里卻難得保留了青山綠水的清凈。
黑色邁巴赫引擎沉沉地發(fā)出一聲偃熄地低吼,四方停穩(wěn)車子,陸霆深伸手接蘇婧寧時候,二人彼此視線交接,蘇婧寧在他眼中看到了極為復雜的情緒,像是不愿揭開的傷疤,被迫攤開時候,布滿紅血絲的眼中那一絲凌亂倉促的意外還來不及習慣性掩飾。
“我會照顧好媽咪的?!?/p>
她跟男人道了一句,加快一步先進了屋子。
陸家客廳,此時一派烏煙瘴氣!
坐在沙發(fā)正中拄著拐杖的陸老爺子氣的吹胡子。
他跟前,是被潑了一臉,掛著茶葉滴答水的陸明業(yè)。
陸霆深瞥向老爺子身邊不斷給他拍著背順氣的老管家順叔,見順叔眼神朝樓上示意他,陸霆深抬頭,恰對上陸宇安靠在樓梯扶手上,身邊是他四十多歲仍舊保養(yǎng)得儀,妝容化得比二十幾歲小姑娘還要明艷的母親。
蘇婧寧并沒有看到夏暮雪,陸霆深說她跟陸宇安一起回來了,不知道現(xiàn)在人是在哪兒?
“你給我滾,老子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我陸家不養(yǎng)背信棄義的東西!”
沙發(fā)上老爺子拐杖砸的大理石地板“咣咣”響,渾厚的聲音里明顯帶著久怒后的身虛無力,顯得氣息不穩(wěn)。
“爸,我就是讓宇安上個族譜,又沒有讓季蘭跟著進門,麗蓉是我妻子,霆深是我第一個兒子,這個關系永遠不會改變,您也不想第一個曾孫子生出來,跟了別人夏家的姓吧?”
夏暮雪懷孕了?
秦季蘭折騰了二十幾年都沒有讓陸宇安入了的族譜,現(xiàn)在憑著一個私奔的女人肚子里的種,就想大小兩個一起進陸家,真當她王麗蓉這么多年不爭不吵死了嗎!
陸家從老爺子這輩一代單傳,到了陸明業(yè)這里,名正言順的也只有陸霆深這一個繼承人。
人老了,總盼著多見幾代后輩,含飴弄孫,陸宇安因為他母親不得老爺子的眼,可是人活了七十多歲,夏暮雪肚子里的曾長孫,卻讓精明一世的老爺子眼紅了。
老爺子眉頭皺成一個死結,擰著解不開,拄著拐杖的手越發(fā)抖得厲害,內(nèi)心也同樣艱難地搖擺不定。
“誰說不會變?!”
王麗蓉清淡的嗓音,脫離蘇婧寧挽在肘彎的手,穩(wěn)穩(wěn)地站在陸明業(yè)的面前,這么多年第一次近距離,正眼跟自己合法的丈夫面對面,“那個女人的兒子入陸家的族譜,那我跟霆深就從陸家的族譜里出來,從此以后,我們母子跟陸家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生老病死,不相往來!”
王麗蓉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完全沒有給陸家也沒給自己母子二人留下一絲一毫的余地。
多了外人的陸家,壓根不算他們娘倆的家。
“爺爺?!标戹畹匾暰€從母親挺直的背影上移向沙發(fā)正中的老爺子身上,語氣和緩,并未帶有任何起伏的情緒,“這也是我的意思,陸家鬧騰這么多年,也該消停下來了。”
從他記事起,就是不斷的爭吵,他的父親將所有為父的義務都放在了別的女人生的兒子身上,父親這個崗位,一直狀態(tài)缺席。
這樣的父親,除了會讓他母親日日在黑暗的夜色里悄悄抽泣,沒有任何存在感。
那個女人想要陸氏夫人的身份,她的兒子窺覷陸氏集團的財產(chǎn),他都不看在眼里。
“霆深!”陸老爺子聞言,手里的拐杖攥的手背青筋暴起,這消停的代價,是讓他失去孝順多年的兒媳婦和長孫,這無異于斬斷他一只手臂!
“你個不孝子,年輕時候不懂事,老了自己當?shù)诉€讓老子有添不完的堵,操不完的心,我打死你!”
曾孫子還在別人肚子里沒成型,親孫子可是孝順了他二十幾年,孰輕孰重,老爺子拎清楚后就拿起拐杖往眼前的兒子陸明業(yè)身上拄。
陸明業(yè)混了大半輩子,在自己老子面前還是個晚輩,顧慮老爺子身體,硬邦邦地站在原地挨著硬挺,一下不敢躲。
樓上的人看不下去,撲啦啦的跑下來攔腰抱住他,轉身張開手臂擋在老爺子拐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