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如何找出來那做手腳的人呢?”
這一路上京還有七日時間,若不抓出這個人來,實在后患無窮。
“薛小姐?”季君珩見薛蘭兮眼神機敏,好似想到了什么,立即叫了一聲道。
“這倒也不難,距離燕來鎮(zhèn)已經(jīng)走了快一日了。若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不該到此刻才發(fā)作。所以我想必是這途中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惹得馬兒狂躁,只要將所有能靠近馬兒的人都放過去走一遍,便可讓那人無處遁形?!?/p>
薛蘭兮垂著頭,許久之后才對季君珩道。心中卻在懷疑,這個人究竟是太會演戲,還是此事當(dāng)真與他無關(guān)?
“公子……”
季君珩的近身侍衛(wèi)秋韻見他不出聲,上前了一步喚道,等他命令。
“照薛小姐說的辦?!?/p>
跟隨前往京城的,都是薛家長房得用的幾個下人。趕車的是薛三一家,是薛家下奴的家生子,這活計輕省,月錢也不少,只是常日不在家中罷了。
“嘶——”
薛三剛被扔到馬兒面前,只見那馬兒前蹄瞬間抬起來,原本溫順的模樣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狂躁。
若非有人拉著,只怕此刻已經(jīng)從薛三的身體上踏平過去。
“薛三,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薛季言走了過去,讓人搜了薛三的身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竟放著驚馬的香薰,他一看見這東西,頓時怒吼中燒,指著薛三開口怒聲質(zhì)問。
薛家是良善之輩,對下人也能閉一只眼就閉一只眼,若只是偷懶躲閑也就罷了,卻萬萬沒有想到薛三敢做這樣謀害主子的事兒。
“老爺恕罪,奴才不知!奴才不知這是怎么回事兒??!”
薛三本就渾身顫抖,如今看到那馬兒狂躁起來越發(fā)慌張了,跪爬匍匐到薛季言腳底下,拉扯著薛季言的衣角,希望薛季言相信自己的話。
“老爺,這薛三自小便待在薛家,想來不會做這種事……”
陸蘊芝看薛三的模樣忍不住向前勸解了一聲,許是有哪里出了什么岔子,才會如此。
“是啊,老爺,奴才在薛家伺候了這么多年了,是絕對不會做這種吃里扒外的事兒,絕不會被人收買?!?/p>
薛三忙點點頭,慌亂之間都不曾注意到自己說錯了話。
“這……”
薛季言有些猶豫,薛三是家生子,一家?guī)状际窃谘耶?dāng)差,他沒有理由要害大房。
“薛三,我只說了那馬兒見了誰癲狂,就說明誰身上有東西,你怎么就知道是吃里扒外被人收買了呢?”
薛蘭兮走到了薛三跟前彎下腰,嬌俏的臉上帶著笑意,卻讓薛三一下子驚在了原地。
“奴才……奴才……”
薛三知道自己是露了餡,掙扎著想要逃走,可卻被兩名侍衛(wèi)死死地按在地上,渾身已被冷汗浸透。
“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我也留不得你了?!毖μm兮目光死盯著薛三,隨后輕笑道,“這樣吃里扒外的東西,打死了便是?!?/p>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愣住,唯有秋韻看了一眼季君珩,等待他的示下。
見到季君珩頷首,秋韻才走至薛三跟前,看他苦苦掙扎又慌張怯弱的樣子,隨手反手一掌朝他額頭拍上去,只聽薛三一聲慘叫,就再沒了氣息。
陸蘊芝被嚇壞了,指著薛三的死狀臉色蒼白。
季君珩若有所思地盯著薛蘭兮,他早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只是他更好奇,薛蘭兮作為閨閣女子,竟也敢如此殺伐決斷,一條人命在她面前死去,臉上神色沒有半分松動。
“說得沒錯,薛家的下人看來都被慣壞了。”薛蘭兮抿嘴一笑,驟然間回過頭去,盯著跪在地上齊刷刷一排的薛家家奴。
她頓了頓語氣又道:“你們可瞧好了薛三的樣子,若是誰敢背主忘恩,就是這個下場。而且,你不光要冒被舊主發(fā)現(xiàn)的危險,即便是你以為的新主,東窗事發(fā)之時也絕不會留你的活口?!?/p>
警告的語氣沒有半分猶豫和軟弱,這絕非未及笄的女兒家能做到的。更何況在這樣的場合下,還可以保持冷靜,讓人難以置信。
季君珩的眼神,落定在了薛蘭兮身上,這個薛蘭兮的眼神,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