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三日本該回門省親,但秋水縣離京城千里之遙,需十幾日的路程,狼王山位于秋水鎮(zhèn),處于邊境,山脈的另一邊是游牧族,皇上下旨,以后由閻寒風(fēng)鎮(zhèn)守此邊關(guān)要塞,因此省了回門也沒人覺得不妥。
柳春兒至今沒想明白,六年前他為何要千里迢迢跑去京城搶壓寨夫人?
一晃一個月了,閻寒風(fēng)從那日命護(hù)衛(wèi)傷了菊香后,便沒再過來折磨她。
她胸口的傷已經(jīng)愈合,留下了一條細(xì)細(xì)的疤痕,那是他的劍所刺,那道傷像印在了她的心口,時不時的隱隱作疼。
菊香的右小腿被割掉一塊肉,左手小拇指被砍掉了,兩處傷一個月都沒好,今日菊香終于撐不住了,高燒不退。
“我去找大夫,你好好躺著,別動?!?/p>
“小姐別去!奴婢身體底子好,不礙事的?!?/p>
菊香是怕她去求將軍,一想起將軍菊香就嚇得渾身發(fā)抖,竟然大婚之日把小姐帶上了賊寇山,他手起刀落殺紅了眼,那種神色根本不像是人類,比野獸更可怖。
柳春兒把她按回床上躺好,苦澀的笑道:“他不會把我怎樣,我是他夫人?!?/p>
“小姐……”
“你好好躺著?!绷簝赫砹艘幌律砩系拇植家律?,出了門。
這一個多月她一直沉浸在哀痛里,終于冷靜下來了。
當(dāng)年她沒能保住腹中孩兒,如今狼王山上所有賊寇無一幸存,下毒之事她無法解釋,想要化解他的恨只能讓他相信她的感情,一邊是父兄,一邊是夫君,她不能讓至親之人相互仇恨,所以她不能一死了之。
天色已暗,下著雨。
她住在南院下人們住的廂房,門口沒有看守,她憑著感覺往東面走,很快衣衫便濕透了,她沒在意,反正如今她越狼狽他就越痛快吧。
彎彎繞繞穿過幾條回廊,隔一段距離站著兩名侍衛(wèi)。
院外粉墻環(huán)護(hù),綠柳周垂,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整個院落富麗堂皇,花園錦簇,主院在這里應(yīng)該沒錯了。
柳春兒本以為侍衛(wèi)會攔著她,卻沒想一路進(jìn)去暢通無阻。
踏入院落,她便感到沉悶不安。
房門口站著個身材挺拔的男人,他神色冷凜,懷里抱著一柄劍。
見她進(jìn)來,男人眼中閃過警惕之色,冷聲詢問:“夫人有何事?”
柳春兒認(rèn)出了這人,就是傷菊香的那護(hù)衛(wèi)。
她輕輕拍了拍身上滴著水珠的衣衫,說明了來意:“我的婢女受傷一月至今未愈,需要看大夫,我是來求將軍開恩的?!?/p>
聞言,石英紋絲未動:“將軍歇息了,夫人明日再來吧。”
“將軍這么早就歇息了?”柳春兒心下著急,不想與侍衛(wèi)多糾纏,直接對著門喊:“寒風(fēng)!寒風(fēng)!”
石英眉頭皺起,眼底的殺意若隱若現(xiàn),抬起持劍的手擋在了她身前:“將軍歇下了,夫人請回?!?/p>
“大膽!”柳春兒神色一凜,抬步往前走:“我與將軍奉旨成婚,我是將軍夫人,你也敢攔著?讓開!”
石英真被眼前嬌弱的女人震懾了一下,更驚于她發(fā)怒時妖艷的外貌,‘蛾眉蹙起、鳳眼圓睜’這動作由她做出來說不出的風(fēng)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