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聲蒼老中透著厚重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向某處投去,只見一個滿頭銀發(fā)的老太太在侍女的服侍下緩步走來,那老太太已是耄耋之年,但精神尚好,她身著一身暗紅色福壽對襟長襦,發(fā)髻上唯一的祖母綠簪子熠熠生輝,面色雖然和善,卻自帶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蘇秋漓心下了然,這便是府上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她的太祖母。這個太祖母很是心疼原主,在原主瘋傻的這些年,請過無數(shù)太醫(yī)為其診治,也正是礙于這一層關(guān)系,柳氏才有所顧忌,不敢明目張膽地置原主于死地。
老夫人乃太祖皇帝唯一的嫡公主,就算當(dāng)今皇帝見了,也要恭敬地給這位姑祖母請安,是以,無論蘇賢蘇清言還是看熱鬧的賓客,均回過神,恭敬行禮道:“老太君安好!”
“安好?我看有些人,是故意讓我這老婆子不痛快!”蘇老太君在蘇賢的攙扶下,坐到花園中的石凳上,招手道:“漓丫頭,過來過來!”
聽到這話,一直垂首的蘇秋漓緩緩抬起頭,垂淚道:“漓兒不孝,讓太祖母擔(dān)心了。”
任憑蘇清言如何會演戲,難道她就不會么?
不出所料,蘇老太君根本未注意蘇秋漓的言語,只蹙眉道:“丫頭,你的臉怎么了?”
竹片雖薄,但力道卻是大的很,挨了四五下,蘇秋漓的臉頰已是腫的很高,只是之前那些人皆不在意她,默契地選擇了無視。
聽到老太君的詢問,蘇秋漓越發(fā)淚如雨下,然而卻并未告狀,只是哽咽道:“太祖母別問了,都是漓兒有錯在先,冒犯了晴雨縣主。”
蘇秋漓話音剛落,蘇老太君冷冷的目光便轉(zhuǎn)到晴雨身上,但話卻是對著成郡王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老太君的話,大小姐適才不小心跟晴雨縣主撞了一下,縣主便下令用竹片責(zé)打大小姐和奴婢,大小姐不忍奴婢受罰,推了那丫鬟,那丫鬟不小心撞到假山上,隨后她們就說大小姐殺了人,大小姐害怕往外跑,之后就跌進蓮花池……”想起剛才無助的一幕,雯兒委屈地哭出聲來,連連磕頭道:“老太君,大小姐心性善良,奴婢敢以性命擔(dān)保,她絕對不是故意絆縣主的!”
“你這賤婢一派胡言,這個傻子……”晴雨縣主乃城郡王唯一嫡女,自幼便是眾星捧月的存在,性格最是驕縱,哪里容得一個丫鬟質(zhì)疑自己。
“住口!”晴雨縣主驕縱,她父親城郡王可不是沒腦子的,當(dāng)下厲聲呵止其繼續(xù)說下去,隨后來到蘇老太君面前,欠身道:“晴雨無狀,皆是侄孫管教不嚴,還請姑祖母恕罪?!?/p>
城郡王雖是晚輩,但到底是公爵,當(dāng)著眾人的面,蘇老太君也不能讓他下不來臺,只淡淡道:“城郡王言重了,但是,漓兒怎么說也是你們城郡王府未過門的世子妃,縣主因一點誤會,就下這么重的手,合適么?”
蘇老太君特意咬重了‘誤會’二字,便表示相信蘇秋漓,城郡王就算再傻,也能聽出來這層意思,更何況,這件事擺明透著蹊蹺,若深究下去,必然更討不到好,是以立刻道:“姑祖母所言極是,都是晴雨太過頑劣,侄孫日后定當(dāng)嚴格教導(dǎo)。”說罷,冷冷掃了女兒一眼,“還不快些給蘇大小姐道歉!”
“父王,我沒……”晴雨縣主自是不肯向一個‘傻子’屈服,但見自己父親面露兇色,到底不甘地屈服,生硬地鞠了一禮,淡淡道:“今日之事,我向你賠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