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心中是又驚又喜。
二叔沒有死!可是我明明看到二叔被那貓尸……
我想不通,不過這筆跡確實是二叔,作為陰先生,二叔有時候會為出殯的亡者寫陰聯,這筆跡我絕不會記錯。
不管怎樣,二叔沒有死,這比什么來的都好!
我心中欣喜,也沒有耽擱,按照二叔說的去到了那黑木箱前,翻出了那遮陰傘,撐著傘就踏出了祖屋大門。
祖屋外的濃霧漸漸稀薄了起來,月光蒙蒙,我也依稀能夠看清四周的景象。
只是當我環(huán)顧四周之后,卻是覺得村子有些不對勁……
現在最多也就九點多,村子中竟然是一點火光都沒有,而且,二叔和那貓尸剛才弄那么大的動靜,也不見村里的村民來看熱鬧,這放在平常,村民早就把我們祖屋圍起來了。
我皺眉,只覺的整個村子是一片死寂,就好像只剩下了我一個活人一樣……
我不由的是一哆嗦,趕緊是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什么都不再想,打著遮陰傘就向著進鎮(zhèn)的路走去。
既然二叔讓我進鎮(zhèn)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二叔是我唯一的親人,他的話我從來都是無條件相信。
從我們村到鎮(zhèn)上,如果走大路的話,大概要走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其中還要渡一條長河,所以,我選擇了另一條小路,從北山上穿過去。
北山那邊就是長河,只要渡了河,河對面就是進鎮(zhèn)的大路,而翻過北山最多也就半個時辰,比走大路快上太多。
就這樣,我翻上了北山,一路上是絲毫不敢停歇,直到我去到了北山的山頂。
北山山頂上沒有樹木,有的只是一個大墳圈。
聽老人說,北山的墳圈原來埋葬的是開國初在這兒占山為王的土匪,本來村里的人都是不愿上北山的,不過后來有一位風水先生說北山是快風水寶地,所以后來村里有過世的人也都一并埋在了這兒。
我盯著前方零散的墓碑和荒突突的墳包,心中不由的有些打鼓,不過再一想到有二叔的遮陰傘,就算有什么陰魂鬼怪也應該是察覺不到我。
于是,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就想穿過墳卻圈。
然而,我這一放松,卻隱隱覺得頭頂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我……
其實這種感覺這一路上都有,只是因為要趕路我也沒多顧,不過這一停下來,這被人盯著的感覺便愈發(fā)的強烈。
我皺眉,緩緩抬頭看去,而這一抬頭,我驚的是直接將手里的遮陰傘扔了出去。
媽的!這遮陰傘上有一張人臉!或者說,這遮陰傘整個就是一張人皮!
我居然打著一張人皮走了這么遠的路……
我心中狂跳,卻又是突的就后悔了。
不管這遮陰傘是什么東西做的,它都是二叔留給我的,二叔可絕不會害我,而我還要靠這遮陰傘去鎮(zhèn)上。
想著,我趕緊順著遮陰傘掉落的方向看去,這時,整個北山山頂卻是漆黑了下來,我一抬頭,只見夜空中正浮著一團濃厚的烏云,生生遮擋住了月光。
媽的!這伸手不見五指,怎么找?
我心中悔恨無比,瞪著眼在記憶中遮陰傘掉落的方位摸索了起來。
我彎著腰仔細的摸索了一會,然而手中摸到的只有一片片野草和黃土,根本就沒有遮陰傘的蹤影。
我心中焦急,擴大了尋找的范圍,卻依舊是一無所獲。
“該死!”
我恨聲罵了一句,卻又是突的聽到四周的墳包中傳來了一聲聲噗噗噗的悶響。
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一抬頭,只見四周的墳包竟然是不停的冒著土,跟著,一個個黑色人影從土中翻了出來。
我心中大驚,又是看見那些黑影都是拿著砍刀土槍,看來是之前占山為王的土匪!
這時,所有的黑影紛紛看向了我,瞪的欲要脫框而出的雙瞳中帶著無比的貪婪。
我瞬間就想到了二叔的話,我可是命格無陽,所有的陰魂鬼怪都會想要奪得我的軀體!
也就是這一瞬,所有的黑影紛紛向著我圍了過來,揮舞著張開成爪的雙手,干枯到露出牙床的嘴里不停的發(fā)出咯咯咯的笑聲。
我看得是一片惡寒,不停的向著身后退去,卻是退著退著,直接就撞到了一個冰冷的軀體上。
我心中狂跳,僵在了原地,脖頸間不停的灌來冷風,那是我身后東西的冰冷溫度。
我暗自咽了咽口水,幾乎是顫著身子回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慘白到毫無血色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