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有人經(jīng)過,就會看到外面的門把手上被擋了一個書立,兩扇厚重的紅木門被拽的搖搖晃晃,卻因為那書立絲毫沒有要被打開的跡象。
程稚心開門未果,驟然想起方才那兩人離開時的輕微響動——當(dāng)時她的注意力根本沒往那上面放,誰知道她稍沒繃緊精神,后果就如此嚴(yán)重!
離下班時間還剩不到十分鐘,她手上還有一份要送到人事部去的文件,程稚心嘗試了“暴力拉門”與“呼救”之后,無可奈何地靠著墻滑坐在地。
所以她早起勞累了一天,經(jīng)受了空口污蔑與惡意中傷之后,還要被關(guān)在打印室一整晚么?
程稚心盯著虛空發(fā)了會兒呆,突然手忙腳亂的去翻口袋——公司里沒人不要緊,她還可以打電話讓人來放她出去?。?/p>
可等她點開通訊錄,看著里面或熟悉或陌生的號碼,躁動的心被迫平靜下來。
新入職的她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同事的聯(lián)系方式,孟星河倒是會及時趕來救她,可……若被孟星河知道她現(xiàn)在的處境,定然不會讓她繼續(xù)在季家待下去,那她這一個多月的苦就白受了。
至于那個隨傳隨到毫無怨言的人,現(xiàn)在還躺在加護病房里,不知什么時候才會蘇醒。
程稚心壓下心中的苦澀,手指在最上面那個名字上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摁滅了屏幕。
若季宸寧有心,自然會發(fā)現(xiàn)她晚上沒回別墅,若他對此毫無所覺……那她現(xiàn)在也不用打電話過去自取其辱了。
也不知這次是福是禍,但自一個多月前被季宸寧帶回季家,她還沒有這么“無所事事”過。程稚心環(huán)抱著雙膝靠著墻角縮成一團,聽著手表發(fā)出的“咔咔”聲,神思漸漸飄到了遠處……
“咚!”
背后紅木門的震動讓程稚心驟然回神,她驟然起身轉(zhuǎn)過頭,就見那扇門被從外面往里推開,順帶飄進來一句話:“誰這么破壞公物……喲!程秘書啊,嚇我一跳?!?/p>
本以為今晚要在公司過夜,卻沒想到這個時間竟然還有人來打印室,程稚心自然心下大喜,又見來人正是她先前要找的人事部經(jīng)理,更是覺得自己今天的霉運可能是到了盡頭,以至于笑容也真誠了許多:“謝謝你啊段經(jīng)理,不然我得守著打印機過一晚上了?!?/p>
段新林先是被“關(guān)著的打印室里竟然有人”這事兒嚇了一跳,可這會兒看著對面人笑出來的兩個酒窩,這驚嚇?biāo)查g變成了暗喜。
這兩天總秘室來了個新人這事兒幾乎傳遍了公司,可惜當(dāng)天他請了假,沒見到同事們口中那個“純潔中帶著妖媚”“臉蛋身材都絕了”的新人,沒想到加一次班倒是飽了眼福。
都說“燈下看美人”,饒是打印室亮著的是冷白的節(jié)能燈,段新林也不禁感嘆眼前女子美的跟仕女圖一樣,若是換了這身不甚合身的職業(yè)裝好好打扮一下,也怪不得能迷倒宋總助。
“對了,我剛好有份……”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程稚心怕回去太晚了又惹麻煩,道謝之后便從一摞打印紙最底下翻出那份綠封的文件夾,遞了過去:“這是周秘書指定給段經(jīng)理的文件,您剛好收著吧?!?/p>
誰知她一番話說完,對面人卻跟沒聽見一樣,只盯著她不知在想什么。
程稚心這才意識到對方目光不太對,她把那文件夾往前遞了遞,就差直接戳到人臉上了,又將聲音也抬高了些:“段經(jīng)理?”
“哎!”
段新林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接過面前的文件夾,但顯然注意力并不在上面,只看著程稚心笑:“我剛好著急用這個,還得謝謝程秘書跑這一趟。”
雖說對方算是把自己救了出來,但程稚心看著這人實在不太舒服,剛要擺擺手道別,就聽段新林又道:“程秘書忙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吧,不如我請程秘書吃點東西?”
程稚心自然拒絕:“不用了,我還有事急著回去……”
“哎呀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嘛,”段新林往右邊挪了下,剛好擋在門口,“算我跟程秘書道個謝,再說了,以后大家都是同事,還是熟悉熟悉比較好,是吧?”他說著話就去拉程稚心的手。
若說方才只是隱隱的不舒服,現(xiàn)在再看自說自話的段新林她就是反感了,男人的手觸到她的皮膚,帶來一陣濕熱黏膩的感覺,程稚心驟然揮手將他拍開。
巴掌與皮膚相觸的聲音在寂靜的打印室格外明顯,程稚心也被這聲音驚了下,隨即繞過段新林伸手去拉另一扇門:“不好意思段經(jīng)理,我真有急事,不奉陪了。”
“急事?”
段新林猛地抓住從他身側(cè)越過去的手腕,方才笑呵呵的表情已經(jīng)斂了下去,面上表情被冷白的燈光襯著,有些陰狠:“急著回去伺候宋豊?還是急著回去勾引別人?”
這話說的難聽,程稚心也不再顧及同事面子,臉色沉了下來:“段經(jīng)理說話放尊重點!”
“尊重你?”段新林呵笑一聲,上下打量她的目光露骨,“程秘書,人要想讓別人尊重,就得先自重,你這種為了工作前途連保安都要勾搭的人,跟我談什么尊重呢?”
程稚心心中驟然一沉,她知道季疏雨絕對不會放棄抹黑自己,卻沒想到短短時間內(nèi)就連人事部經(jīng)理都知道了那事兒。
段新林卻將她這沉默當(dāng)成了被自己說中心思的心虛,往前逼了一步,抓住那只皓腕的手指在那滑膩的皮膚上摩挲著:“我聽說你是通過宋總助進來公司的,你勾搭那保安,宋豊知道嗎?”
力量差異讓程稚心一時掙脫不得,只能深吸口氣盡量穩(wěn)住心緒,試圖同他講道理:“段經(jīng)理,我與宋總助和什么保安都沒關(guān)系,這個崗位是我面試來的,您的同事應(yīng)該……”
“面試來的?呵!”
段新林嗤笑一聲,顯然不想再與她說這些“再明顯不過”的事,把話題又拉了回去:“還是說你跟宋豊只是一次性交易,以后跟誰玩兒他都不會管了?”
“段經(jīng)理!”
“我這不在呢嗎,”段新林將那綠封文件扔在一旁打印機上,空出來的那只手摸上了程稚心的腰,“就算宋豊不要你你也別去跟保安勾搭啊,只要你一句話,我段新林雖然沒有宋豊的手段,但到底還是能在公司里幫著你的。”
他抬下巴示意了下被扔在地上的書立:“起碼這種事,以后絕對不會發(fā)生,怎么樣?”
程稚心面色發(fā)白,講理是跟人講不通了,她只能極力掙脫對方的鉗制。
奈何段新林自言自語一番,自認(rèn)為已經(jīng)把懷中人給摸透了,再加上下班已久公司里已經(jīng)沒了人,他的力氣隨著膽子一起大了不少,程稚心不但掙脫不得,反而引來對方更加肆無忌憚的碰觸調(diào)笑:“別著急啊程秘書,咱們找個地方,一會兒讓你好好扭扭。”
說話他就要拉著后者往外走,動作間程稚心脫出一只手,下意識往對方臉上招呼過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