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不必憂心,此事涉及舊怨,想來與溫四小姐并無太大干系,母妃問些話也就罷了。”
聞于瑾話里盡是不容置疑的強勢,好在溫筳也并不關(guān)心后續(xù)。
若非溫夫人母女先打著借錦囊的想法,她也不會提前換了錦囊,又以靈機一動把美妝盒的仿妝效果用在錦囊上,遮蓋了原本的模樣,讓溫棠誤以為算計得逞,實際卻自食惡果。
“聽溫大人說,府上進香時撞見了作亂的山匪?溫小姐想必受了不少驚嚇?!?/p>
聞于瑾臉上神色已經(jīng)恢復自然,歉疚地看了溫筳方才被捏紅的手腕一眼,轉(zhuǎn)頭沖身后一瞥,才接著道:“前不久下頭送了個會武的婢女,名喚萱蘇,只是我不大用得上,不如轉(zhuǎn)贈溫小姐,也算是替我那皇妹賠罪了。”
話落便從后頭走上來一個身形利落的婢女,沉默地對溫筳行了一禮。
溫筳干笑,忙退后拒絕,眼角卻暗暗打量這個二皇子所贈的侍女:“公主一片孝心,哪里談得上賠罪,何況我一向不愛出門,萱蘇姑娘來我這太過屈才?!?/p>
聞于瑾笑意一頓,很快又舒展,神情篤定:“也罷,溫小姐日后若是需要,再隨時來向我討?!?/p>
萱蘇被拒,神色不動又退回了聞于瑾身后。
“二殿下,小女近日身體不適,春宴之后的行程怕是無福消受了!可否準許小女先行回家歇息?”溫筳低著頭說道,心里暗道:在這兒呆久了,保不齊還會出事,早走為妙!
聞于瑾頷首同意,卻看著那個疾步而走的瘦小背影,神色莫測。
“殿下,這溫三小姐這般不識趣,殿下為何要幫她?”衛(wèi)戍剛不滿的提了一句,就被聞于瑾警告的瞪了一眼。
為何要幫她?自然是因為她是溫致魏的女兒!自古以來,姻親關(guān)系在權(quán)勢利益中算是較為可靠的關(guān)系。
而溫家長女溫瑾已經(jīng)定親,溫棠又不過是個繼室之女,余下的,也就只有向來懦弱的溫筳了。
聞于瑾腦中想法一閃而過,不過是她也好,這種性子,剛好更容易叫他將人捏在手心里。
“走罷,去看看不愛出門的溫小姐如何歸家。”看著溫筳忙慌走遠,聞于瑾神色冷淡下來,諷笑著掃過在他目光下渾身緊繃的萱蘇。
青布簾馬車駛過長街,溫筳捏著手中淺黃香囊,劃開美妝盒的藍屏,右下角里衣裳的選項并不顯眼,卻能如同給人易容一般,將穿戴在身上的衣飾物件蓋上一層她想要的模樣。
若不是那日恰巧聽見了溫夫人言語,她也不會知道溫夫人竟與孟貴妃曾是閨中密友,卻因一己私欲幫皇后陷害了孟貴妃,如今還想用當初唯一留下的證據(jù)陷害她。
馬車急停,溫筳毫無防備,差點被甩出車外,好容易穩(wěn)下身子,掀開車簾便見車夫神色驚慌跑出了幽深僻靜的巷道。
“大哥,這車里果然有美人!”滿身酒氣的瘦小男子趙七眼睛一亮,沖后頭同樣跌跌撞撞卻身材高大的四個醉漢喊。
豆沙白著臉,擋在溫筳身前,色厲內(nèi)苒地怒斥:“好大的膽子,敢攔尚書府的馬車!”
五個醉漢一陣哄笑,不退反進,趙七更是伸手抓住豆沙的胳膊,嘖嘖出聲:“就這小破車?你們要是尚書府的,我們就是太師府的哈哈哈哈!”
溫筳心中一突,隱約覺察場景有些熟悉。
她將豆沙拉回身邊,端出溫棠平日囂張的氣勢來斜睥幾人:“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太師府上有你們這樣恃強凌弱的小人?!?/p>
話落手心已然被冷汗浸濕。
幾人遲疑,趙七卻盯著溫筳,想起方才錦衣公子的交代,一咬牙就要往前:“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今個兒也得讓哥幾個順順心?!?/p>
見趙七撲上來,溫筳臉色慘白,拽著豆沙就要往巷子外跑,眼見巷口不遠,手臂就被猛地一拽,扯了回去。
溫筳轉(zhuǎn)頭就對上了趙七滿口酒氣的黃牙,惡心地差點吐出來,她剛要掙扎,就見趙七猛瞪著眼睛暈了下去。
“溫三小姐!”溫筳喘著氣朝聲音看去,聞于瑾正滿眼擔憂的看著她,豆沙臉上殘留著驚惶,上前警惕地扶住腿軟的溫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