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銘淵一直繃著臉,能看見額頭上根根凸起的青筋,他沒聽老太太的話,一把將她扯進了門,捏著她纖細的胳膊,步伐又急又快的往樓上走,蘇玥幾乎小跑著才能跟上。
被他一路拖到了臥室,還沒站穩(wěn)就被他一掌推靠在了墻上。
一片巨大的陰影投在頭頂,蘇玥抬頭望進他的眼里,那里面就像有兩把燒紅的刀子,直逼著她,開口語氣又冷又硬:“昨晚去哪兒了?不要兒子了?”
這就是男人的通病吧,只準他自己背叛,不許你辱他半分面子。
她一向沒什么口才,憋了憋才蹦出句:“彼此彼此,你不也這樣?”
他微微僵了下,蘇玥趁機推開了他,手觸到他的胸膛就像被燙著了似地,急忙彈開。
婚內(nèi)出軌,是真臟,更何況跟那女人還有了孩子。
深刻的體會到,越是愛過,這種抵觸就越明顯。
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捏住了她的一只胳膊。
蘇玥做不出撕心裂肺的矯情事,只是拼命的掙扎:“放手。”
他捏的很緊,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蘇玥,你可以沖我發(fā)火,不要折騰兒子和自己!”
對上他鋒利的雙眼,蘇玥只感覺心底躥起一陣陣寒意。
“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沁歆只是個剛成年的小女孩……”
蘇玥渾身顫抖,等著他繼續(xù)說,看他還能說出多不要臉的話。
牧銘淵眼中閃過一絲糾結(jié),微微停頓了一下,語氣平靜的解釋起來:“謝沁歆是我戰(zhàn)友謝華的妹妹,七年前在一次執(zhí)行任務中,謝華為我擋了一槍,犧牲了,臨終前他把唯一的親人,他妹妹托付給了我……”
聽到這兒,蘇玥笑了,笑的眼淚都落了下來,倒是聽老太太提過一個叫歆歆的小女孩,每年老太太還去看望一下,她沒多問,一直以為是遠方的什么親戚。
“七年前我們還不認識,你為什么不娶她?”
沒等他開口,她替他回答了:“是因為那時候她還小,現(xiàn)在恩人的妹妹長大了,她年輕漂亮,你就以身相許了,你們彼此相愛,我這個牧太太就成了你倆愛情道路上的絆腳石,成了你倆眼中的沙子……”
牧銘淵的神色漸漸冷沉,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蘇玥,這件事是我不對,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
說到這兒他說不下去了,他想說‘我只是把她當妹妹’,可是肚子都被他搞大了,當?shù)哪拈T子妹妹?
蘇玥眨了眨蒙上霧氣的眼睛,唇上滿是譏諷的笑意:“是什么?”
牧銘淵抹了把臉,緘默了一會兒:“四個月前,是謝華的祭日,我和幾個戰(zhàn)友去祭奠他,那晚我們喝多了,我……碰了她。”
那天他是被幾個戰(zhàn)友掄拳打醒的,一屋子四個大老爺們兒,一個小丫頭,他赤身裸體的壓在她身上,腿根處還沾著她的處子血,后來小丫頭查出懷孕了,子宮畸形容易流產(chǎn),就輟學了,為此他真恨不得給自己一槍,答應謝華好好照顧她,他卻徹底毀了她。
蘇玥怎么辦?
謝沁歆怎么辦?
他快把自己逼瘋了。
蘇玥只感覺胃部一抽,彎下腰干嘔起來,眼淚失去管制的往地上滴。
整個世界在她面前轟然倒塌,只有一個訊息不停的在腦海里盤旋:原來牧銘淵也會做酒后亂性的畜生行為。
牧銘淵收緊了拳頭,他不敢碰她,只能把她控制在視線內(nèi),強硬的道著歉:“蘇玥,對不起,是我的錯,她子宮畸形不能流產(chǎn),作為我的太太,這件事你必須接受,我希望你能用成熟理智的態(tài)度來對待她……”
幾乎不可置信,這就是他道歉的態(tài)度,他竟然會命令她必須接受另一個女人。
呵!世上還有比這更霸道無恥的男人嗎?
蘇玥揚起手準備一巴掌向他臉上招呼,手抬起來卻沒打下去,覺得沒意思,也沒力氣,她從來沒打過人,只是打斷了他準備說下去的話。
牧銘淵也沒躲,等著她那一巴掌,這個女人心思單純,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他。
蘇玥狠狠地抹了臉上的淚痕,開口喉嚨疼的厲害:“我要是不接受,你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