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個婢女家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站在了飯桌前,私底下交換著小眼神,倒都不知這四小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慕沉川扣了筷子敲敲桌子倒是落下一句令他們瞠目結(jié)舌的話:“一起用個晚膳。”
落桂坊從冷清再到如今的不冷不熱,慕沉川的身邊也不過幾個仆役。
錦紅愣了下和幾個家奴都面面相覷,小姐和雜役一起吃飯在侯府可沒有先例,不過他們的猶豫與其說尊卑倒不如說是提防和窺探。
尤其是錦紅,見過了多少夫人的世面,對慕沉川的出身打心眼里就沒敬重之情。
慕沉川臉色一變:“要本小姐命令你們不成?看來父親對我真是照顧,送來的仆役都是目中無人的。”連主子的話都不聽,可真有心。
“奴婢不敢?!卞\紅是第一個說話,她原本是顧氏屋子里的人,當(dāng)然是所有仆役的帶頭者,這一句不敢倒也沒顯得多卑微,她低下了眼就坐在了桌邊拿起筷子,其他幾人一看也跟著忙坐下。
慕沉川才夾了道菜卻見眾人沒有動靜:“還要我這小姐來勸你們開動嗎?”怎么著,怕她下毒不成?她張口就吃,這一桌的佳肴可不是這些婢女小廝們平日能吃的到的。
幾個丫鬟交換了下神色。
“多謝小姐。”齊齊低喚這才開動了起來。
慕沉川看著這些人喝酒吃湯好端端半席,“鶯歌你也……”她想招呼鶯歌入座,突地倒抽口氣,伸手捂住了傷口,臉色都變了。
“小姐怎么了?”鶯歌嚇了一大跳,“是不是傷口又疼了?奴婢這就給您去換藥?!彼B筷子都來不及拿就去扶慕沉川。
“我這手啊怕是要廢了。”慕沉川自嘲,“扶我進(jìn)去歇息會就好?!?/p>
鶯歌連連點頭忙把慕沉川接回了臥室,然后就抽搐著眼角看自家小姐從桌子底下摸出個籃子,然后一股烤雞的味道就彌漫在了整個房間。
“小姐……你你你……”鶯歌話都說不出來,嘴里已經(jīng)被慕沉川塞了一個雞腿。
什么傷口作疼,什么手要廢了,都是胡編亂造吧。
“祁昱修托人帶來的,可比什么‘二姐姐’的心意強(qiáng)多了吧?”慕沉川現(xiàn)在才笑得真心實意。
“呀,是祁公子?他對小姐是真心好。”鶯歌點頭對祁昱修的人品是贊譽有加,“剛認(rèn)識小姐的時候他常來,可是每次他離開了,三小姐就會拿小姐出氣……”鶯歌說著就小了聲,“后來祁公子就再也沒有來過了?!?/p>
慕沉川心知肚明,祁昱修對原主越是好,安國侯府的那些綠茶蓮花就越是看不順眼慕沉川,為她好的唯一方法就是,少接觸她,祁昱修做的并沒有錯,可那不代表他不再關(guān)心。
“他是個好人,我知道?!蹦匠链ǔ谅?。
鶯歌咬著烤雞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姐,你剛剛為什么要……”她的話還沒說完,慕沉川就打斷了。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三心二意,”慕沉川挑眉,“今晚上,我們睡個好覺,改明兒小姐我有命回來,請你看場好戲?!?/p>
鶯歌不明白慕沉川是什么意思,她只覺得她家小姐不一樣了,像野物,像狐貍,尤其是得逞了什么的笑意,捉摸不透。
第二天醒來時,慕沉川居然起得最早,梳妝、打扮,整理妝容,真象是個要去與心上人赴約的小家碧玉。
心上人?呸。
慕沉川看著鏡子里的樣子,美則美矣,奈何脖子上那個烏青的五指印還安安穩(wěn)穩(wěn)的留著,每次看都叫她心驚肉跳。
“小姐戴上這個,”鶯歌前前后后為慕沉川收拾,成玉的小梳扣上發(fā)髻,她這小姐的首飾也是少的可憐,但是今天要去見的,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一定要漂漂亮亮的,說不定,賢王會留下小姐呢?!柄L歌想的簡單直白。
“……”慕沉川只希望鶯歌千萬不要烏鴉嘴,謝非予那混賬男人只會找她的茬,總覺得這一去可能一別茫茫無會期,“你就這么希望你家小姐我回不來安國侯府嗎?”
“哪有哪有,鶯歌說的是實話呀,小姐若是被賢王看上了,那才是……”
“那混蛋就這么好?”
這混蛋兩字一出口,鶯歌臉色都要白一層,連忙伸手捂住慕沉川的嘴:“小姐千萬別亂說,對王爺不敬的話可是殺頭大罪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