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了?!笨偨y(tǒng)套房里傳出沙啞的聲音。
坐在屏風后面的男人西裝革履,聲音雖然像是枯朽的腐木,可剛毅的面上卻沒有一絲皺紋。
蘇蔓的雙手死死握著,指甲嵌入皮肉,疼痛提醒著她要忍受,要順從。否則爸爸就不可能獲救。
她咬了下嘴唇,忍受著羞怯,將拉鏈拉到底。她的身子打著顫兒,含在眼眶上的淚珠兒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光芒。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喉結一動,透過薄如蟬翼的屏風,那曼妙的曲線似勾著他的魂,竊了他的魄。只一眼,就讓他的身體起了反應。
該死!這個賤女人竟然真的來了!
并且還脫了衣服!
身體先于意識,他丟掉變聲器,舉步朝前。只聽見蘇蔓嚶嚀一聲,被遲晟銘抗在肩上,大步走到臥室,將她狠狠地扔到床上。
緊接著他傾身壓過去,將她抵在身下。
蘇蔓顫動著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她看到遲晟銘的樣子,心里既忐忑,又詫異。苦澀,欣喜,恐懼和焦慮一齊涌上心頭,讓她不自覺的放松了緊繃的心弦。
他們現(xiàn)在是最親密的,但是心卻越來越遠。
過了許久,遲晟銘身子一顫,低吼一聲,釋放了自己。
蘇蔓癡癡地看著遲晟銘,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臉頰,可是指尖還沒碰觸到,就被遲晟銘滿臉嫌惡地打開了。
遲晟銘的劍眉皺的有棱有角,冰冷的眸子閃著厭惡,漠然道:“蘇蔓,別擺出這副癡情的樣子,那只會讓我覺得更惡心?!?/p>
他毫不遲疑地從她身上起來,浴袍遮擋住他的身體,冷冷地丟下一句:“帶著你的東西離開這兒。我不想再看見你?!?/p>
蘇蔓遲疑了一下,用低到塵埃里的聲音問:“你,可以放過我爸爸了吧?”
遲晟銘冷凝著臉,面無表情地死死盯著她,忽地一笑,厲聲道:“交易沒做成,我又怎么能撤訴,損毀集團的利益?”
蘇蔓抓起棉被擋住自己,大聲逼問他:“根本就沒有所謂生意上的伙伴,也根本就沒有交易!你開了這間總統(tǒng)套房,又給我房卡,無非就是想羞辱我!”
遲晟銘的嘴角浮起一個殘忍的弧度,說:“蘇蔓,這是你自找的,你犯賤想要伺候人,我向來不會拒絕投懷送抱的女人!”
蘇蔓含在眼圈里的淚終于流出來,她聲淚俱下,痛苦地自顧說著:“我曾經(jīng)想著,你會恨我,恨我三年來一直沒有音信,我不怪你,依然愛著你,深愛著你,因為我知道,沒有你,我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p>
她胡亂擦了臉上的淚,視線調轉到他冷峻的臉上,突然大聲喊著:“遲晟銘!我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恨過你!你不該利用我對你的愛,我恨你!我恨你!”
遲晟銘周身聚起冷凝的氣息,眸子里透著濃濃的寒意,薄幸的嘴唇一張一合,似要將隱藏在心底的恨意一股腦嘶吼出來:“你愛我?你愛的只有你自己!我從三年前那場大火里死里逃生,足足在床上昏迷了三個月,胳膊被砸斷了,醒來后接上骨,我就拿著電話往美國的大學打電話,滿世界的找你。我花了一年的時間去找你,可是你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我想不明白你為什么會丟下我自己跑了,我甚至不愿去想,吞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藥。你說你愛我?”
蘇蔓心如刀割,痛苦萬分地看著他,說:“晟銘......”
遲晟銘的眼中布滿血絲,厲聲打斷她:“不要再假惺惺地說愛我,我恨不得你去死!”
蘇蔓淚眼朦朧地看著遲晟銘遠去的身影。臥室門關上后,她心底的無助與悔恨全部涌現(xiàn)出開,化作無盡的眼淚。
她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