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那此事便不應(yīng)該由我決斷。原以為你沒事,不必去驚擾老夫人,如今卻是不得不請老夫人出面,免得再有人嚼舌頭,說我偏心了你。”
大夫人言語之間,滴水不漏,看似最是公允,實則不然。
請老夫人來,到時只要從慕長歌口中問出江姨娘,她便自有辦法,悄無聲息讓她背了這罪名。
到時,指認的是慕長歌,處置的是老夫人,里里外外可都與她這個心慈手軟的當(dāng)家主母無關(guān)!
顧媽媽應(yīng)了聲,立即便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慕長歌面露為難,“母親,這點小事,你又何必驚動老夫人,我只當(dāng)是不曾發(fā)生過,不就好了?”
大夫人心內(nèi)冷笑不已,只當(dāng)不曾發(fā)生,那她要如何除了多年的眼中釘?
不管心思盤算的多歹毒,大夫人面容依舊溫柔,“哪有母親眼睜睜看自己女兒被人傷到,還能當(dāng)做不曾發(fā)生?”
“能做出這種心狠手辣之事,想必是心里早就嫉恨上了。這要不管,往后豈不越發(fā)猖狂?”
這聽上去冠冕堂皇的理由,剛從大夫人口中說出,顧媽媽便同一名年長婦人一齊進了屋。
除了這二人,便再也沒有別人了。
奇怪,慕長歌眉心微微一緊,又往那二人身后瞥了一眼,的確是不見旁人。
她分明記得,前世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大夫人去請了老夫人,可為什么,這回來到這里的,就只有老夫人身邊的柳媽媽?
“老夫人呢?”大夫人問道。
“有貴客到,老夫人正陪同老太爺接待蒼王爺,一時走不開,便讓老奴替她來這一趟?!?/p>
柳媽媽是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下人,就算是大夫人,平日也得給柳媽媽留幾分面子。
只不過……蒼王?這蒼王是什么人?
慕長歌微微一怔,前世,她可從來不曾聽說,百安有過這樣一位王爺。
略一思索,頓時,慕長歌眼前便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無數(shù)不曾存在過的記憶,一股腦地涌進了她的腦?!?/p>
等那一幕幕飛速轉(zhuǎn)過的場景停下,她額頭上已滲出了薄薄一層冷汗。
這一世,竟真的與她前世記憶不同了!
前世,她所身處的百安,乃是一方霸主,然而這一世,那君主國的位子,卻換成了前世她聽都未曾聽過的大國蒼德。
那位蒼王,正是蒼德七皇子,名祁靳之。不知什么原因,遠離蒼德,來到了百安,且要在此久住。
百安如今屈居人下,對這位蒼德七皇子,自然是百般尊敬,奉為座上之賓。為討好蒼德,當(dāng)今百安皇帝,甚至還破例,將他封了個異姓王。
慕長歌輕按了按尚有些暈眩的額頭,幸而,除了這蒼德七皇子,這一世其他的事情,都與前世沒什么太大出入,一樁樁,一件件,都能對的上。
柳媽媽察覺到慕長歌的異樣,便關(guān)切問了一句,“二小姐這是怎么了?”
聞言,大夫人面色一緊,重重嘆息道:“只怕是被驚嚇到了,被人從假山樓臺上推下去,能不受驚么?”
“竟有此事?”柳媽媽一驚,隨即便語帶責(zé)備,“碧珠,身為下人,你是怎么伺候二小姐的?”
“不怪碧珠,柳媽媽,是我覺得冷,打發(fā)碧珠回來取件薄披風(fēng)。”慕長歌輕聲道。
柳媽媽面色仍舊凝重,“怪不得大夫人要請老夫人出面,這種險些要了人命的事,的確大意不得!”
慕長歌做出一副緊張模樣來,連連搖頭,“柳媽媽快別這么說,那樓臺本就不大,興許只是那人不小心,我又沒站穩(wěn),這才出了事,不見得一定就是想害了誰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