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p>
冰冷又猝不及防的二字,猶如鋼針挑斷了宋安然的神經(jīng)。
她不敢置信,“易薄言,這是我們的孩子!”
“那又怎么樣?除了利用那一紙婚約,現(xiàn)在又想用一個孩子來綁住我?”
“我沒有想利用孩子!”宋安然緊咬下唇,臉上一絲血色也無。
這個孩子身體里流著的,也是他易薄言的骨血啊,他怎么能面不改色就要剝奪那小小的生命???
她眼神跌落到絕望的谷底,只有殘存的一絲希冀,拉扯著不讓自己摔個粉身碎骨。
她試探著拉住易薄言,想讓他摸一摸自己已經(jīng)微微凸起的小腹。
不都說至親之間,冥冥之中會有感應(yīng)么?她不信等他感受到那個微弱的小生命,還會如此冷酷地要求打掉!
易薄言厭惡甩開,自喉嚨深處壓出一絲森寒,“聽不明白嗎?我要你,打掉它!”
“為什么!?”
宋安然噙滿眼淚,怒視著眼前的男人,笑的格外凄涼,“易少爺,我這個讓你倍感惡心的女人,你都愿意養(yǎng)在這么大一座金絲籠里。一個孩子,還是你的孩子!為什么就連一個生下來的機(jī)會都不愿意給???”
“那你給安怡一個活下來的機(jī)會了嗎?”易薄言冷笑,四周的空氣,好像都在這一瞬間凝結(jié)成冰。
他的視線逼近她的臉頰,那像是親昵摩挲著她臉頰的薄唇,道出了最狠的話語。
“現(xiàn)在你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應(yīng)該是安怡所擁有的。你搶走她的已經(jīng)夠多了,憑什么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她不曾感受過的幸福?你怎么配???”
一句你怎么配,還是讓宋安然那顆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破碎成了一地?fù)於紦觳黄鸬睦墙濉?/p>
臨走,他只冷漠地甩給她一句,一周之內(nèi),他要看到這個孩子已經(jīng)不在的證據(jù)。
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也關(guān)死了她的心。
就因?yàn)樗伟测辉w會過,所以,她的寶寶就該死?
宋安然輕輕抱住自己,緩緩滑到地毯上,疲倦的眼底,卻迸射出一絲倔強(qiáng)幽光。
因?yàn)閻鬯?,任何事她都可以委曲求全,可只有這個孩子,她絕不能!
窗外,雨疏,風(fēng)驟。
披著一身水汽,易薄言徑直闖進(jìn)了易楚涵的家。
易楚涵皺眉,“雖然我是你堂哥,但你能不能也客氣點(diǎn)?”
“我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
“心情好你就不來我這了。”易楚涵扔給他一罐啤酒,“說吧?!?/p>
“那個女人懷孕了?!?/p>
“誰?哪個女人?”
“安然有寶寶了!”易楚涵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劈手就奪下那罐啤酒,“這么值得慶祝的事,喝什么啤酒,我這有珍藏好久沒舍得開的柏圖斯,等我去拿!”
易薄言沉著臉又把啤酒搶了回去,“沒什么好慶祝的,我讓她打掉?!?/p>
易楚涵驚呼,“沒毛病吧你???那是你的孩子!”
易薄言眉心低沉,越是有人告訴他,那是他的孩子,他就越是覺得自己心臟像是被勒緊了一樣。
“我是來找你喝酒的,不是來聽你教訓(xùn)的。”
“那好,給我個理由。孩子是腦癱還是殘廢,所以不能留?”
“你才腦殘!”
這無名火竄起的,就連易薄言自己都不能理解。
冷著臉,易薄言猛灌了幾口酒。抬眼,就瞧見了易楚涵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