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yè)之后,我留在了這座城市,去了一家報社,平日里在網(wǎng)上倒賣妖符。
洛小白也留了下來,跟我住得還挺近。
那天夜里,我睡得正香。
叮叮?!?/p>
寂靜的房間內(nèi)響起了一串刺耳的鈴聲。
“誰這個點打電話過來??!蔽乙豢词莻€陌生號碼,接了起來。
“喂?誰???”
“是我,陸浩?!笔謾C那頭傳來了聲音,略顯沙啞低沉,甚至可以從中聽出一絲疲乏。
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才緩過神來,同時心里咯噔了一下。
陸浩是我大學時代的室友,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四年,感情一直要好,后來畢業(yè),大家各奔東西,起初還有聯(lián)系,只是社會的生活不比求學,漸漸忙碌的工作讓大家都少了以往的熱情,聯(lián)系也就少了。
“怎么這個點想起我來了?”我雖然疑惑,但還是強打著精神,寒暄了起來。
“你今天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見一面,我實在想不到該找什么人了。”手機那頭,短暫的沉默之后,陸浩緩緩說道,語氣變得有些急促。
我一聽這話,感到有些不對,脫口問道:“怎么?出事了?”
“見面再說吧。”
我想了想,也對,要是真的出了事,也不是電話里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當下便跟陸浩約定了時間地點,那是城東的一家老茶館。
中午,臨近飯點的時候,我早早就來到了這家老茶館,這是我經(jīng)常來得一家茶館,和老板打了個招呼,便找了臨窗的桌子坐了下來。
這里的陳設(shè)很古舊,桌上放著火盆,燒的也是銅質(zhì)的茶壺,不多時熱氣升騰,壺內(nèi)的水就咕嘟咕嘟響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候,陸浩來了。
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愣住了,有些吃驚,倒不是他有多大變化,恰恰相反,畢業(yè)了四年多,時光似乎在他身上定格了,依舊如學生時代一般。
只是他的皮膚更加白皙,眼神也顯得有些陰郁,完全沒有了大學時代那種叱咤風云,風流瀟灑的氣質(zhì)。
不過有一點沒變,他的穿著還是很講究,尤其是手腕戴的那塊表,曾經(jīng)在一本雜志上見過,專賣店里標價3萬8,顯然這些年他混得不錯。
“好久不見了?你什么時候來得?”
看見多年未見得大學室友,我笑了,不禁想起來大學時代,老實說那時候大家都是學生,相處出來的感情都是真的,于是很自然而然地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誰知道這小子身子一晃躲了過去,表情依舊嚴肅,也不說話,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我一時間有些尷尬,同時心里也有些生氣,不過卻也沒有說什么,招呼他坐下。
這時候服務(wù)員端上了幾碟糕點和吃食,兩人喝著茶,有一句每一句地閑聊著,然而陸浩卻有些心不在焉。
我看了他幾次,但他不說來意,我也不問,就這樣保持著默契。
漸漸,茶館內(nèi)的人少了,偌大的廳堂也就剩下我們這一桌。
銅壺滋滋作響,熱氣升騰,將窗戶的玻璃涂上了一層霧氣。
“你相信因果嗎?”突然,陸浩開口了,這是他到目前為止主動說得第一句話。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預(yù)感到事情有些不對,當下也不在兜圈子,開門見山:“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有些反常。”
“我不知道該跟什么人說起,路過這座城市,突然也就想到了你?!标懞齐p手揉搓著,低著頭,也不看我,仿佛在自言自語。
“到底怎么了?”我眉頭一挑,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陸浩的面色的確白皙,但是白得有些不正常,就像……白紙一樣。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吧……”陸浩搖了搖頭,沉默了半天,方才再次開口。
“前段時間,我有個朋友出事了,是自殺,臨死前他在殺了他的妻子和一雙兒女,開膛破肚?!?/p>
我一聽這話,眼皮猛地跳了跳,差點沒把剛喝進去的水吐出來,自殺也就算了,連妻子兒女都不放過,這人是變態(tài)嗎?而且這手法也太血腥了吧。
“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是他臨死前寄給我的日記?!标懞茝陌锾统鲆槐救沼?,牛皮的封面,不過好像經(jīng)過火燒,頁面有些枯黃發(fā)黑,而且只剩下半本,殘缺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