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A市,赫爾頓酒店。
童夕推著小推車一間一間地打掃著客房,她走得很慢,推著小推車的身體看起來很單薄。
“童夕,五間房間怎么還沒有打掃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勾引客人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姿色?!迸峙值谋嵵鞴埽f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在侮辱童夕。
她知道童夕不敢跟她頂嘴,因為童夕是個賤骨頭,被人欺負從來不敢吭聲,活該被人欺負。
果然,童夕一聲也沒吭,表情麻木,推著小推車加快了動作。轉(zhuǎn)彎的時候,她用了把力,推車上掛著的小水桶突然間掉了下來,里面的臟水濺了出來,濺濕了一雙黑色的手工皮鞋。
童夕的面前站著一群人,而她卻只能看到走在最中間的那一個,男人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眼神里透出濃濃的不悅。
童夕單薄的身體晃了晃,下一秒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轉(zhuǎn)過身就想要逃,逃地越遠越好。
站在她面前的,是霍均堯,是她這輩子甚至下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可是沒等她走出兩步,保潔主管已經(jīng)沖上來攔住她,狠狠地掐著她的胳膊肉,“童夕你沒長眼睛啊,還不趕快給客人擦干凈,信不信我扣你工資。”
保潔主管變臉極快,一轉(zhuǎn)頭,又對著霍均堯賠笑臉。
童夕疼得皺了皺眉頭,卻低著頭沒有吭聲。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著自己不失態(tài)。
讓她給霍均堯擦鞋?難道真的就要這么作賤她才夠嗎?
“還不快去!”
保潔主管推了童夕一把,童夕站不穩(wěn),差一點就要跪在霍均堯的面前。
這樣的環(huán)境讓她覺得窒息,她只想事情趕緊過去,好讓她離開。她蹲在霍均堯的跟前,拿著抹布將他皮鞋上的水漬擦干凈。
她的手都在抖。
四年前,她在霍均堯的面前都沒有這樣卑微,可是四年后竟然要跪著替他擦鞋。
何其諷刺。
除了尷尬,童夕只覺得周圍的空氣悶地快讓她窒息。
忽地,霍均堯嗤笑了一聲,“不想給我擦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