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隱晦地指出曲靈栩?qū)ηB城心存怨懟,又將殺害車夫的罪名牢牢扣在對方頭上,還落了個憐惜下人的善良名聲,當真是一舉三得。
“妹妹,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殺了車夫?”曲靈栩用銀勺撥弄著云意端過來的藥渣,不緊不慢道。
她曲靈栩又不是白活了那么多年,怎么會讓曲鳳衍的奸計得逞?
雖然人就是她殺的,但也不能讓別人這么想不是?
“當時只有你跟車夫兩人,這簪子又是你的,還能有誰?”曲鳳衍撇著小嘴,不服氣地追問道。
無論人是誰殺的,曲靈栩都是最大的嫌疑人,怎么都逃不了!
“車夫死了,妹妹不問問我路上經(jīng)歷了什么危險,有沒有受傷,反而不由分說地指責我殺人,這要讓外人聽見,還以為這車夫才是將軍府的主子呢!”曲靈栩抬頭看向曲鳳衍,似笑非笑。
“妹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見姐姐毫發(fā)未損,那車夫又死的可憐,方才……”曲鳳衍連連擺手,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委屈,“爹爹,女兒說錯什么了,姐姐要這樣說女兒……”
見自己百般寵愛的女兒委屈地直落淚,曲連城用力一拍桌子,怒喝道:“你這個逆女,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還敢狡辯,還不快從實招來!”
“爹,你也覺得女兒有那么大本事,能徒手殺死一個五大三粗的車夫?”曲靈栩唇角微勾,諷刺之情溢于言表。
“逆女,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tài)度么!”曲連城雖然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相比之下,曲靈栩的態(tài)度更讓他氣憤。
“爹都認為女兒是殺人兇手了,女兒不反駁,難道乖乖認下這莫須有的罪名么!”說話的時候,曲靈栩的心突然一陣抽搐,這是這副身子本能的反應,可見曲連城對原主的傷害有多深。
“反了,簡直無法無天了!”曲連城憤怒地站起來,命令道“來人,把這個不知廉恥的逆女關(guān)到柴房去!”
“爹爹,那個身份不明的外男怎么處置,這要傳出去,對咱們將軍府的名聲可不好?!鼻P衍嬌滴滴地適時提醒道。
曲連城眉頭深鎖,思慮片刻后冷冷道:“管家,悄悄處理了,明日一早把尸體送到京兆尹,就說莊子里進了賊,混亂之中打死了!”
曲連城雖然不待見曲靈栩,但后者若有什么丑聞,同樣會連累將軍府的聲譽。
“原來曲將軍平日是這樣處理事務(wù)的,真讓本世子大開眼界。”
驟然插入的冰涼聲音讓屋里眾人皆吃了一驚,曲連城臉色陰沉地向門口望去,待看清楚來人相貌時,整個人如遭雷擊,怔怔地石化在原地。
“冷世子,您……怎么會在這里?”曲連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猶自鎮(zhèn)定地擠出一絲笑容。
“皇上時常贊賞曲將軍為人剛直不阿,堪稱臣子典范,沒想到將軍竟然如此草菅人命,看來本世子下次見到皇上時,少不得請皇上重新思量了。”冷元勛不動聲色地瞥了曲靈栩一眼,幽幽道。
冷元勛的話像一顆定時炸彈,轟的一聲在曲連城腦中砸開,他顧不上去抹額頭上蹭蹭直冒的冷汗,只彎腰拱手道:“下官一時口不擇言,但萬萬不會做出那等傷天害理之事,還請世子爺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