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亂的爬起身,向外跑去,裝煙的紙袋碰到門框掉在地上。
我下意識(shí)的停下腳步,彎腰去撿紙袋。
紙袋的封口,被摔開了,灑出幾支煙來。
我把地上的煙撿起來,一手抓著紙袋,另一手抓著煙,準(zhǔn)備放回去。
這時(shí),院子里吹來一陣風(fēng),吹過我手中的香煙,卷起濃郁的肉香味,飄入我的鼻中。
我鼻子有些發(fā)癢,用抓煙那只手的手背,用力蹭了下鼻子。
誰知一只煙抓的有些歪,剛好從我鼻子下掃過。
濃郁的香味鉆入我的鼻子,我精神有些恍惚間,意識(shí)好似飄離了身體。
“你竟然把我們的煙弄臟了!”
凌厲的質(zhì)疑聲在我身旁響起,我慌亂起身,只見洪哥、阿虎、瘦排骨三人正圍著我,在漆黑的屋子里,隱約可以看到他們眼中含怒。
我使勁哆嗦了一下,他們?nèi)齻€(gè)不是死了嗎?
看著三人兇神惡煞的模樣,我的舌頭打了結(jié):“對(duì)……對(duì)不起洪哥,我明天多做兩支煙賠償你們……”
洪哥仍舊盯著我,不說話。
我害怕極了,只好往上加數(shù)量。
“十……十根!”
洪哥的眼神變了,不再那么兇惡。
“不必了,明天用不到了?!?/p>
讓我沒想到的是,洪哥似乎并沒有打算追究我的過錯(cuò)。
只是“明天用不到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聽起來怪怪的。
“把煙給我?!?/p>
我急忙把煙遞給洪哥,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急忙開口。
“洪哥,東西送到,我先走了?!?/p>
說完,我就準(zhǔn)備溜。
“等等!”
洪哥一把抓住了我,他的手掌,像冬天的冰,異常的涼。
“再坐一會(huì)兒?!?/p>
洪哥的手,像是一把虎鉗,死死的鉗住我的肩膀,讓我動(dòng)彈不得。
“阿虎,去把蠟燭點(diǎn)上?!?/p>
阿虎和瘦排骨進(jìn)了屋,點(diǎn)了幾根蠟燭,屋子里燭光搖曳,光影在墻上不停晃動(dòng)。
我不理解,屋子里明明有燈,為什么要點(diǎn)蠟燭?
洪哥把我摁在沙發(fā)上,他坐在我旁邊,從紙袋中抽出一根煙。
他把煙塞在嘴里,湊到蠟燭前。
濃郁的肉香味,立即彌漫整個(gè)屋子。
一想到這是尸油的味道,我今天還抽過兩根,胃里一陣抽搐,忍不住要吐。
瘦排骨也點(diǎn)上一根煙,故意湊到我面前,一口煙噴到我的臉上。
我喉嚨一陣滾動(dòng),從胃里泛上一股酸液,看著瘦排骨笑嘻嘻的模樣,我恨不得一拳砸爛他那張賤臉。
看到我的樣子,瘦排骨哈哈大笑。
“小子,裝什么裝,你不是也抽過了嗎?”
我下意識(shí)的反駁:“我才沒……”
我說不下去了,一張口,我的肺里吐出的肉香味,讓我精神一陣恍惚。
不知怎的,我口舌發(fā)干的厲害,很想點(diǎn)上一根煙,和他們一起吞云吐霧。
我伸手使勁掐了自己一下,我怎么可以有這種想法,那可是尸油香煙啊!
然而,我越是排斥,渴望抽煙的感覺越是強(qiáng)烈。
洪哥三人,一根接著一根的抽,不一會(huì)兒,屋子里滿是煙霧。
我在心里告誡自己,這是尸油的味道,自己以后絕對(duì)不能再碰了。
可嘴里,卻是不停分泌口水,怎么咽也咽不干凈。
我第一次了解到,吸二手煙竟是這么痛苦,我用力攥緊自己的衣角,手心里全都是汗。
我想回家,卻是被阿虎不善的目光,瞪的不敢動(dòng)彈。
我要是強(qiáng)行跑,以阿虎的體格,一腳就能踹斷我的腿。
我只能待著不動(dòng),眼睜睜的看著洪哥三人,一口又一口的,把我?guī)淼臒熑砍楣狻?/p>
屋子密不透風(fēng),二十根煙全部抽完后,我仿若身處火災(zāi)現(xiàn)場(chǎng),咳嗽的痛不欲生。
奇怪的是,洪哥三人,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他們是早就習(xí)慣了煙味,還是壓根就不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