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九日上午,天氣,小雪。
外面的大雪整整飄落了三天三夜,直到今兒才有所好轉,我卻依就沉沒在失戀的痛苦中,沒有解脫出來。
我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更不知道身體的孱弱,如今的我,好似遲暮的老人,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感知。
不過,最終我還是醒了過來,不是自然清醒,而是被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
似乎是有人在我的房子里,偷我的東西。
東西我不在乎,除了一具百八十斤的身軀,我一貧如洗,只是,這種聲音讓我感覺到煩躁,好似腦袋要炸開一樣。
迷迷糊糊,我扶著墻壁站起身,想要和這位“梁上君子”說道說道。
但是,下一秒我卻是突然愣住了,我租住的小窩,是在十三樓,沒有什么梁上君子可以破窗而入。
難道……
我有些驚喜,“難道是女友二回來了!她沒有和我分手,她說的話只是和我開了一個玩笑!”
這樣的思緒閃過,我內(nèi)心激動無比,差一點就駕鶴西去。
用粗糙的雙手擦了擦臉頰,順便捋了捋有些打卷的發(fā)髻,我興奮的沖到了客廳。
果然,客廳里有一個女子,穿著兩米寬的貂皮大衣,在打掃房間,一邊打掃,一邊還嘟囔咒罵。
這不是女友二。
見到這個“豐滿”的身影,我瞬間知道了它的主人。
使勁搖了搖腦袋,迫使自己清醒,隨后,我用自己聽著都有些犯賤的聲音,笑著打招呼。
“哎呀,是霍姐啊!您來了怎么也不說一聲,我好下去迎接!”
霍姐,一個在我印象中尖酸刻薄的地主老婆子,她就是我的房東,而我毫無疑問就是她剝削的對象。
乍一聽聞有聲音在身后響起,這位“地主婆子”嚇了一跳,五百分貝的高音從她的嘴中彪出,笤帚也被扔在了地上。
好一會,她才驚魂安定,“你個小兔崽子,想嚇死老娘?。“牙夏锏男呐K病嚇出來,你有錢治病么!”
霍姐五十多歲,身高一米五,體重一百五十公斤,腰圍差不多也是一五五,標準的暴發(fā)戶身姿。
“老娘給你打了兩天電話,你都關機,怎么著,想賴房租么?我可告訴你,別以為老娘的房子地段不好,就沒人租,想要租房的人多著呢!”
“趕緊把這個月的房租錢交了,否則趁早滾蛋!”
我租住的小窩,地處于城郊,雖然只有三十米平,但這并不是說房子就這么大,相反,這座房子很寬敞,三室一廳一衛(wèi)的布局,至少超過一百二十平。
我租住的只是一個臥室罷了,其余兩間臥室,一個放霍姐家里的雜物,另一間,沒有人住,空著。
月租金三百,按月交付,總體來說,房租真的很便宜。
如果被這個地主婆子退了租,那我很難在找到這樣物美價廉的窩,因此,即便是她對我沒有好言語,我也沒有生氣。
誰讓咱的命“賤”呢!
“霍姐,別急,您別急,這不前幾天過生日,酒喝大了么,睡過頭!我現(xiàn)在就給您交租,現(xiàn)在就交!”
我低眉順眼的討好,一邊安撫地主婆子的情緒,一邊翻著自己的褲兜,摸出來三張褶皺的“幺洞洞?!?/p>
然而,當我將僅存的一點錢雙手舉著送到“地主婆子”的面前時,我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隨即,我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那個啥,霍姐,我記得上個月交房租的時候,不是連帶著把這個月的房錢也交了么?”
上個月,也就是十一期間,我一起交了兩個月房租,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
雖然酒喝多了,頭腦有些模糊,但是,錢的事情,馬虎不得。
“啊,對呀,是交了!不過,十月七號那天你生病住院沒有錢,你小女朋友給我打電話,把房租錢又借了回去,不僅如此,我還倒搭了五百塊呢,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把那五百塊也一并還了吧!”
地主婆子的話,讓我目瞪口呆,我站在原地,如同遭遇五雷轟頂,呆呆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兩只眼睛瞪得乒乓球一樣大,我的內(nèi)心里漸漸升騰起憤怒,不是對面前地主婆子的憤怒,而是對我曾經(jīng)的女友二。
我相信霍姐說的話,這個人雖然長相對不起觀眾,但是,她的心腸還是蠻不錯,以前也確實發(fā)生過我手里急拙,她仗義解囊的事情。
“啊,對對對,我想起來了……那個,啥,霍姐,那五百塊下個月還你,我現(xiàn)在手頭有點緊,您體諒體諒,這是這個月的房錢,您先收著!”
我的心在燃燒,表面上卻裝作一團和氣。
可是,我拙劣的演技,怎么能瞞過人精般的霍姐,她似乎看到了我的內(nèi)心世界。
不過,我們只是房租與租客的關系,她沒有義務幫我背負曾經(jīng)的感情債務。
收了我僅有的三百塊錢,霍姐沒在多說什么,轉身出去。
在走出門口的一剎那,她嘆了口氣,“老劉啊!你說你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和人家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搞在一起,能有結果么。”
“中午的時候,會有一位房客過來看房,如果看妥了,房租你就先替我收著,等我有時間再過來取?!?/p>
言罷,霍姐裹了裹她的貂皮大衣,低著頭出門去了。
我在客廳里,甚至能聽到她那委婉的嘆息,似乎是在嘆息我的玩世不恭。
誠然,在她的眼中,我和女友二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但是,她不了解事實。
我不是四十多歲,我和她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人,我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我是九零后,我和我的女有二,只相差了三歲。
我是九三年出生,她是九六年,僅此而已。
或許,歲月真的蒼老了我的容顏,讓我看上去無法入目。
我沒有去責怪霍姐,沒有責怪她的眼神不好,我只能責怪我自己。
和女友二相處的兩年里,我失去了太多太多,青春,容顏,金錢這些都不算什么,我只是有些緬懷我的感情。
也許將來,我不會在對任何人,這樣付出了吧!
我累了,心卷了!
……
霍姐臨走前說的話,我只聽進去了前半句,至于后半句,壓根就沒有進入我的耳中。
她走了以后,我迷迷糊糊的喝了幾口自來水,滋潤一下腸胃,又一次陷入了昏睡。
直到,一陣敲門聲將我驚醒。
我的心非常煩躁,失戀讓我精神上飽受煎熬,酗酒讓我肉體上忍受摧殘,我怎么能有好心情。
最關鍵的是,三天沒吃東西,我感覺到饑餓,但是,我卻沒有錢了。
這種情況下,我的臉色可想而知。
門開了,門外站著一位花季少女,乍一看到是位女孩敲門,我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眼花了。
揉了揉惺忪睡眼,才發(fā)現(xiàn)沒有看錯。
“哎哎,妹子,你是誰?。壳缅e門了吧!”我打量著眼前的少女,有些疑惑的問道。
在打量這位少女的時候,她也是睜大著眼睛看著我,只是眼中閃爍的光澤,像是看外星人。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小臉一紅,“啊,啊,對不起,我找錯地方了!”
說著,妹子轉過身,快速的跑進還沒有關門的電梯,生怕在我的門前多呆一秒鐘。
“長得挺好看,不過,這智商有些拙計!”
我嘟囔了一句,轉身回到了屋內(nèi)。
然而,還不等我的屁股將床上的被褥溫熱,又一陣敲門聲,迫使我離開心愛的被窩。
“誰?。∵@大白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p>
我真的有些憤怒,填不飽肚子不說,還不讓人睡覺,這世界上,絕對沒有比我更糟糕的人。
門開了,還是剛才那位女孩。
她見到我臉色不好,胡子拉碴的臉上掛著明顯不耐煩的容顏,趕緊率先開口,“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不是看在眼前是一位美女的關系,我是不會接受任何道歉的。
然而,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一位美女在你面前點頭哈腰,咱也得多少表現(xiàn)出大老爺們風度。
“沒事,沒事,我接受你的道歉,有啥事你趕緊說,別耽誤我休息。但是,我得勸你一句,你好像真的走錯地方了!”
開玩笑,我居住的地方,連一只雌性的老鼠都不愿意過來,怎么可能有美女找上/門。
不過,美女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我感覺到一陣恍惚,似乎天上掉下來一張大餡餅,砸在了我的身上。
“你好,大叔,我叫欣陽,請問這里是XX小區(qū)二單元1301室么,我是來租房子的!”
美女甜甜一笑,露出兩個酒窩,霎是可愛。
她見到我沒有說話,繼而又補充一句,“是霍XX讓我來的,她說關于房子的事宜,讓我同一個叫劉和的大叔談就好,請問,你是劉和大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