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涵瑤心里“咯噔”一下。
“小jian婢,快放開瑤兒!”顧氏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事態(tài)不對,她甚至驚訝超過了驚恐,從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小家奴,有一天竟然不畏傷痛,反手制人。
慕沉川耳中聞得那幾聲“jian婢”倒是無動于衷,只是輕輕壓緊了力道,箭尖刺痛了慕涵瑤的皮膚,勾勒出一道淺淺血痕。
她昂起頭,僵硬著唇角扯出抹似笑非笑:“我若是個小jian婢,那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豈非也是個jian婢,”她話語涼薄也更未將什么身份地位放在眼中,“死一個jian婢,想來安國侯不會放在心上?!?/p>
簡而言之,和慕涵瑤同歸于盡,她慕沉川并不是做不出,可安國侯府就要一下子少兩位嫡親的血脈,這事,可就不小了。
“住口,你算什么東西竟敢口稱本小姐jian婢,我與你是天壤之別!”慕涵瑤的聲音都在強撐著發(fā)抖,那個連說話都從來不敢正眼看人的小兔子今天就跟個發(fā)了瘋的野貓一樣。
“嘖,”慕沉川沒有像慕涵瑤那般氣急敗壞,她側著流血的耳朵連字句都帶著厭惡的味道:“哪來的小畜生,狂吠亂叫壞了府里的規(guī)矩?!比舨皇撬念~頭全是冷汗,大概連慕涵瑤也會以為這個人的血肉之軀沒有疼痛的感覺。
慕沉川意有所指她還聽得出,怒上心頭的女人整張臉都紅的和猴子屁股一樣,卻硬生生被箭尾掐著嗓子眼,慕涵瑤求救的扭頭去看自己的母親,只看到顧氏同樣震驚的神情,老女人微微張口朝慕涵瑤搖搖頭,那小丫頭跟瘋狗一樣見人就咬,現(xiàn)在著實不該和她硬碰硬。
慕涵瑤看懂了,她磨了下牙尖:“四妹……”心不甘情不愿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下一秒,慕涵瑤的尖叫就響徹房間,她的脖頸被箭尖劃出了一道血痕,連同耳后長發(fā)顫動,竟被慕沉川割斷了幾縷。
“這聲‘四妹’從你口中說出來,我都覺得惡心。”慕沉川冷笑的口氣叫人捉摸不定,卻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慕涵瑤感覺到溫熱的血跡,她就像一只被人掐住了脖頸而錘死掙扎的鴨子,討好不成反臉面丟盡!
“小狐貍精,別給臉不要臉!”慕涵瑤咬牙切齒,她何時這么窩囊過,“娘,告訴父親看看他還養(yǎng)著一個什么樣的女兒!”
“呯”的一下,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了,陽光一下刺痛了慕沉川的眼睛,“誰在這里大呼小叫?”來人聲線溫綿卻帶著一股子頤指氣使。
顧氏看清了來人唇角悻悻的冷笑著看向慕沉川,就連慕涵瑤聽到那聲音都跟見到了救星一樣:“二姐姐、二姐姐,你來的正好!快看這個小狐貍精反了天了!爹好心救了她這條jian命,現(xiàn)在她要恩將仇報!”
來人不用想,安國侯育有一子三女,大哥慕云鴻,二姐慕依琴都是那原配陳夫人所生,陳夫人去世后先帝封其誥命夫人,哪怕是顧氏也頗給這兩位子女臉面,現(xiàn)在來的正是府中同輩女眷最為仰仗的慕依琴。
慕沉川聞言就笑了起來:“好一條忠心耿耿的狗,我道仗的是誰的勢?!痹瓉硎前矅罡〗?。
跟前的女人錦衣華服有的盡是雍容華貴傲慢神色,只是胭脂俗粉氣息濃烈,也不知面粉往臉上抹了多少。
慕涵瑤那一口子氣堵在心里,卻有礙于脖子上的箭不敢發(fā)作,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里給瞪了出來。
“慕沉川,誰給你的膽子在這里對自己的親姐下毒手?!”慕依琴兩眼盯著那箭矢,“若我未到,你是不是要當眾殺了你的姐姐!”她銀牙一咬,以言辭將慕沉川逼的退無可退。
慕依琴身后跟著五六個小丫鬟一見這仗勢,個個臉上起了驚慌多疑的神色,那不遭人待見的四小姐今兒個簡直跟換了人似的,字字句句都沖著往日欺凌她的人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