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軒轅冽卻沒有開口說什么,可握著茶杯的手卻驀地縮緊幾分,眼中有寒冷殺氣一掠而過。
蘇懿被他目光一掃,頓覺冷意森森心頭拔涼,心想這家伙不會被她看透了隱秘,所以打算著要殺她滅口吧?
就在蘇懿惴惴不安之時,軒轅冽卻神色一緩,端起杯子品了口茶,慢悠悠地道:“蘇二小姐會醫(yī)?”
蘇懿松了口氣。
他總算問了!
“略通岐黃而已。”她眉梢飛揚,自信滿滿,“不說別的,治好煜王殿下應(yīng)該是沒多大問題的?!?/p>
“好大的口氣!”軒轅冽冷笑,“你可知,就是天下第一名醫(yī)夏春秋,也不敢放這種厥詞?!?/p>
這些年來他暗中遍訪天下名醫(yī),卻無一人有把握能將他體內(nèi)的蠱毒驅(qū)除,更何況這么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
蘇懿輕嗤:“那是他沒本事。”
好歹她也是出自赫赫有名的中醫(yī)世家,又憑真本事考上的華夏最難考的華夏中醫(yī)大學(xué),就算再不濟,從小耳濡目染之下,也能略懂一二吧。
更何況她自幼便對毒術(shù)偏愛一些,就算她叔叔伯伯醫(yī)術(shù)聞名海內(nèi)外,但她一把毒粉,就足夠讓他們狼狽不已了。
雖然從小到大沒少挨揍就是了。
“本王憑什么信你?”軒轅冽看向蘇懿,上下打量,“就憑你那兩片嘴皮子?”
蘇懿笑道:“這馬上就是月圓之夜了吧?想來煜王殿下也受著那鉆心痛苦的折磨吧?說實話,那種苦痛,比萬箭穿心更是難熬,煜王殿下能挺過來,只能說是毅力驚人。可如果,我有辦法能減輕你的痛苦呢?”
軒轅冽目色一深,薄唇溢出一字:“說?!?/p>
蘇懿撐著桌子,身體前傾:“先放了慕清,我便告知殿下。”
軒轅冽與蘇懿對視半晌,而后身子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喚了聲:“洛英?!?/p>
“在?!?/p>
“放人?!?/p>
“是?!?/p>
一抓一放不過幾句話之間,軒轅冽轉(zhuǎn)眼看向蘇懿,眉峰上挑:“人也放了,萬望蘇二小姐不要再賣什么關(guān)才好!”
蘇懿自然聽出了軒轅冽話語中的威脅之意,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得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拐彎抹角試探底線,更何況這軒轅冽瞧著也不像是脾氣很好的樣子。
她也是個爽快人,當(dāng)即道:“附子、肉桂各五錢,淫羊藿三錢,陽起石粉末微量,鹿茸適許……”
軒轅冽面色陡然冷厲,像寒風(fēng)像冷霜,像剛出劍鞘銀光湛湛的利劍。
“你敢戲耍本王?”
勾欄院里的合歡助興之藥,她也敢來拿來糊弄他?!
蘇懿吐了吐舌頭。
哎呀,被看出來了。
她趕緊解釋道:“煜王殿下誤會了,這藥就是這么配的,不過還得再加一錢的銀石粉,煎熬之后趁熱服下,方可緩解疼痛。如若殿下不信我,盡可拿此藥方去與那天下第一名醫(yī)的夏春秋驗過之后再行服用。”
蘇懿是有點瞧他軒轅冽不太順眼,畢竟她沒去招惹他,他卻莫名其妙地抓了她的人來威脅她。
不過這藥方她還真沒亂說,畢竟她的身家背景明晃晃地擺在那里,真敢動什么歪心思,被他叫人直接去魏國公府拿了她就不好了。只是與人說話藏三分,她只告訴他如何止痛,卻沒告訴他如何根除罷了。
“如果煜王殿下沒有其他吩咐的話……”蘇懿拍拍屁股起身,一行禮道:“那就容蘇懿先行告退了?!?/p>
既然慕清被放,她也沒留下來繼續(xù)和軒轅冽周旋的必要了。
軒轅冽淡淡斂了眼瞼,倒是沒再為難她。
目送她走出門外,他才喚了洛英過來:“把方子給夏老送去?!?/p>
略作思忖,他又補充了一句:“再讓人去查查這蘇懿的底細(x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