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春香,陸涵汐心情甚好地往院子里走去,昨夜取來的藥夠她解大部分毒。找個夜半無人的時間到小廚房去熬藥便可以了。至于取藥途中發(fā)生得小插曲,陸涵汐倒是看得甚開,她先前強迫了人家,在加上之后還稍稍回敬了一下,倒也沒什么特別吃虧的。
剛走沒幾步,便看見站在院子門口的陸瑟瑟。
她今日打扮地較往日隆重許多,光是看衣服的料子也比之前的好了許多。頭上的珠釵又翻了一倍,陸涵汐都忍不住嘖嘖稱贊,真是不知她的脖子是怎么承受這些東西的。
陸瑟瑟臉上掛著笑軟軟開口:“妹妹是來請姐姐一道去行宮參加賞花宴的。”
陸涵汐看著陸瑟瑟那春風滿面的笑意,腳趾頭想都知道,兩人關系一向不合,這次陸瑟瑟特意來邀請她,約摸著不是什么好事。陸瑟瑟見陸涵汐無甚反應,一時有些下不來臺,神情有些惱怒,但轉瞬臉上就掛上了憂愁之色。
“妹妹也是來為昨日之事向姐姐賠罪的?!甭曇粢驳土讼氯ィ氯魩Я藷o限愧意?!按舜蜗嘌?,只為聊表歉意,也望姐姐莫要再介懷,否則妹妹真要無地自容了?!?/p>
說罷便低下了頭,蹙著眉頭,委屈可憐之意立顯。
陸涵汐聽了不禁挑了挑眉,這話說的,若是她不去,倒成了自己小肚雞腸,得理不饒人了。也罷,她今天有個難得的好心情,去就去了。橫豎她也想看看這陸瑟瑟又要作什么妖。
“既然是妹妹相邀,姐姐又怎么會拒絕你呢,如此,那便走吧?!标懞c了點頭,還未及邁步,卻被陸瑟瑟攔住了。
“姐姐莫急!”
陸涵汐看了看她,眼里分明寫著:你還要如何。
“這個是妹妹親手繡的,還望姐姐收下?!标懮贸鲆粋€繡工上乘的香囊,一臉討好,眼中卻閃爍著光芒。
陸涵汐看著陸瑟瑟手中精致的香囊,心中冷笑了幾番,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禮貌地推脫道:“妹妹真是客氣了,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何必拘泥于這些小物件的。”。
見她不收,陸瑟瑟便直接把香囊塞進了她的手里,眼中得意地神色滿得馬上便要溢出來了,她自己卻恍然不知。
“姐姐有所不知,這佩戴香囊乃是此地的風尚,此次參加宮宴的女子幾乎人人都有,妹妹想著姐姐不會注意這方面,便先替姐姐準備了?!?/p>
這話聽著漏洞百出,陸涵汐暗暗到:既然想害人,演戲必定要成熟點兒,昨個兒剛剛夸你不去當演員可惜了,今天便按捺不住了?
不過既然送了,那便收著吧,倒是看看能有什么花樣。
陸涵汐本想著好歹也算是出席,她雖想來不甚在意自己穿得多華麗,只是身上太簡樸了些,引來無端口舌卻又是多一事了。但是陸瑟瑟像就是怕她去梳洗一番似的,急匆匆地便說要去了。
陸涵汐豈能看不懂她那種小心思,卻也一笑了之。
行了一路,陸瑟瑟像是故意扮作親切姐妹的樣子與她同乘一輛轎子,到了下轎時,還不忘將戲演全套,硬是攙著她。在旁人眼中盡是一派姐妹情深的景象。
陸涵汐倒是沒空理她,行至一處荷花池時,長袖掩著的手飛快一抖,幾粒香料便飛入荷花池中,點起些許漣漪,層層暈開,隨后漸漸隱沒,沒有半點痕跡。
跟著領路的宮女來到一處后花園,人聲已有幾分嘈雜,放眼望去都是世家貴胄女眷,穿得華貴艷麗,不大像是來賞花,倒像來比比誰更艷的。
粗略看看便可知曉,這園中分了幾個大派,一派約莫是公主一類的,光看身段舉止便知定與平常官家女兒是不一樣的。但也只有中間幾個人是,周圍一大片不過都是一些阿諛諂媚之輩罷了。那些人站在最好的牡丹一旁,身上的衣服雖沒有其他那般大紫大紅,卻能看出華貴之氣來。
西邊的便是以一些朝中重臣的千金,七八個人一堆,各自聊得正歡。
這一園的花各個品種都開得極好,卻都是些招顯富貴的花,也就養(yǎng)在幽靜角落的那幾株蘭花有幾分雅致的情趣罷了。
“郡主?!标懞€未掃完一遍這花園里大致的情景,便有一個身著大紅儒褶長裙的女子領著幾個官家小姐靠了過來。陸涵汐默默看著那張咧著嘴笑得臉,倒是還沒花樓里的媽媽笑得味道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