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沖咪咪招了招手:咪咪,去陪你水哥耍耍!
這個耍耍,是什么意思?都不用解釋了。
咪咪扭著腰肢,走到我身邊,勾住了我的右手大臂,把我往門外拽。
我現(xiàn)在倒是想找個女人瀉火,可我不想找咪咪??!
不過,咪咪使勁,同時還給我拋眼神,我估計她有心思,也沒推辭,跟著咪咪出了門。
“等等……回來?!睆埜绯覀兒暗?。
我回過頭,瞧著張哥。
張哥一把抓住我的右手,啪!
他拍了一張門卡在我的手心里,說道:水老弟,你這有點猴急啊,這門卡都不帶,打算現(xiàn)場直播?
“哈哈!”我打了個哈哈,感謝了張哥兩句后,和咪咪出了門。
我和咪咪,出了走廊,找到門卡對應(yīng)的房間,開門進(jìn)去。
“我先去洗個澡?!边溥錄_我抬了抬下巴,給我一個嫵媚的眼神,說:待會姐讓你爽,讓你瞧瞧,伺候人和伺候人,還是有些不同的。
我連忙拉住了咪咪:別,別……咪咪,咱們就坐下聊會天唄。
“咋了?不啪?”咪咪調(diào)戲著勾著我的下巴,說:剛才外面跳點貼面熱舞,然后荷爾蒙提起來了,再來啪,多美???你不喜歡?
我直接否定了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岔開話題,說:咪咪姐,你可以啊,還知道荷爾蒙?
“那必須的,現(xiàn)在出來找小姐的,也不全是鄉(xiāng)巴佬、暴發(fā)戶了,也有點文化人了,不學(xué)點術(shù)語,怎么跟那些文化人嘮點文化嗑。
咪咪戳了戳我的腦門,又說:來唄,干點男人的事情唄……你給我紋身的時候,我看你火急火燎的……再說了,你要不跟我辦事……我又得去KTV包間里面,等張哥其余的朋友來挑。
說到這兒,咪咪嘆了口氣,坐在床弦上,點了一根女士香煙后,說道:唉……咱們當(dāng)小姐的,往床榻上一躺,岔開兩只腳就開始賺錢,還管那來的人是丑男還是禿頂?shù)模凑鍪碌臅r候,難得來感覺,遇上自己喜歡的人……你就是一個??!
原來咪咪是對我有感覺啊……我有點醉。
我對咪咪說:其實你在我心里,挺神圣的,我不想做玷污神圣的事情。
“你可拉倒吧,我一個晚上接客,被各種各樣的男人騎,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臟,就想著以后回了老家,找個男人,我會跟那個男人,坦白我的一切,如果他接受,我就結(jié)婚,他不接受,我就算了。”咪咪嘆了口氣。
我說:哪有,咪咪,你可是一個天大的好人……資助那么多小孩子讀書……真的,那些小孩以后會特別感謝你的。
咪咪叼著煙,望著天花板。
我瞧見那模糊的煙霧里,咪咪仰著的臉龐下,滑落了一滴滴晶瑩的淚珠,美極了。
我抱住了咪咪的肩膀,把她摟在了懷里。
咪咪的頭,靠在我的背上,打著哭腔,說:水哥,你是第一個知道了我的職業(yè)之后,還能理解……我……的人!
她越說越傷心,這時候,她對我說:我跟你說吧,上次,我資助的一個家長,知道了我的職業(yè)之后,帶著一圈親戚,來我這里罵……罵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說我資助給那學(xué)生的錢,是骯臟的錢……是黑錢,他們用了那錢,感覺到惡心……可是,他們罵了我整整一個下午,卻從來沒說把我資助給那個學(xué)生的錢,還給我!
我氣得牙齒直癢癢,現(xiàn)在的人……是特么真的不要臉啊……你要是嫌人錢臟,那就把錢還給人家……你罵了人,還把錢給拿了,最不要臉的,就是這樣的人了!
我不停的安慰著咪咪,我對他說:那肯定有很多學(xué)生感激你啊,其實沒事的。
“恩!”咪咪開始跟我分享她資助窮困學(xué)生的趣事,我一邊聽著。
其實好幾次,我都感覺鼻子微酸。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我小的時候--其實我小時候,家里窮,我想去上學(xué),可是那時候,我媽媽別說生活費了,讓她拿出兩三百塊錢的學(xué)雜費,她都拿不出來。
一家人的生活,已經(jīng)讓母親微薄的薪水捉襟見肘了。
母親在我小學(xué)畢業(yè)的那天,抱住我哭,她說:水子……媽也知道,要出人頭地,只有讀書……讀高中,讀大學(xué),讀碩士,讀博士,可……媽實在是沒錢拿給你讀書……。水子,媽送你去學(xué)一門手藝,那人前天跟我說,說你是學(xué)他手藝很好的人選……手藝出來了,雖然不能出人頭地,但總是餓不死,有口飽飯吃……千萬別怪媽!
我在那一天,徹底長大了……我背上了行囊,去了我?guī)煾讣摇?/p>
我站在師父家里,天天望著那些背著書包的學(xué)生。
師父疼我,問我是不是想去念書。
我說“想”。
師父就說愿意送我去讀書,他真的送我去讀書了,小學(xué)、初中,一直讀到高中,我?guī)煾溉ナ懒?,我為了一家的生計,再次出來賺錢,和我心愛的大學(xué),失之交臂。
我也很想半工半讀,可我?guī)煾刚f過……刺青是一門藝術(shù),當(dāng)你決定用它來換錢的時候,我希望你……專注,只做這一份工作。
畢竟你用藝術(shù)來換錢,已經(jīng)是對這門藝術(shù)的侮辱,再不專注,那就徹底是詆毀“刺青”了。
我很渴望上學(xué),所以我清楚,那些渴望讀書卻讀不了書的小孩,內(nèi)心是如何的掙扎,我更明白,那種單純因為經(jīng)濟(jì)條件差讀不起書的小孩,會經(jīng)歷怎么樣的絕望和羨慕。
所以,就沖咪咪資助了那么多貧困的小孩,只要她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就不會黑她,更不會看不起她,我對她,只有真心實意的尊敬。
在咪咪給我講她資助學(xué)生趣事的時候,突然,門開了。
張哥走了進(jìn)來。
張哥一進(jìn)來,嚇了一跳:臥槽,這才多大會兒啊,你們連衣服都穿好了?水老弟,你這么……不……堅嗎?
“不是,不是,就跟咪咪姐聊天呢?!蔽覍埜缧π?。
張哥說道:嘖嘖,可以……可以……水老弟,你的套路很先進(jìn)啊,倍有文化……辦事之前,先交心是不?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張哥說,我笑笑,岔開話題問:張哥……你有啥事不?
“有??!”張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有些羞澀的說:事情是這樣的哈?
“您說?!蔽覍埜缣Я颂?。
張哥跟我講,說他最近吧,手氣有點背時……牌桌上老輸錢。
其實他不在乎輸錢贏錢的,反正打得也不大……一局搞完,也就千把兩千塊錢……算是零花錢。
不過他在乎面子啊。
每次送錢就算了,還要被那群老朋友嘲笑,那就沒意思了。
“哦,張哥你是……?!蔽仪宄埜绲囊馑剂?。
張哥點了點我,說:你小子聰明,我聽咪咪說了,說你陰陽繡是真的管用……要不然……你給我紋個贏牌的陰陽繡……有這種不?
“有??!早上還紋了一個呢?!蔽覍埜缯f。
張哥連忙說:那行……你先辦事,辦完了,我去你紋身店,紋一個,待會派對搞完了,我特么還得去趕牌局呢……媽的……今天晚上,老子非贏那群小比崽子一個“褲底朝天”不可。
我說別等辦事了,現(xiàn)在就去吧。
張哥說你辦事還是要辦的。
我一拍胸口,說:張哥……你請我來這party,那是給我于水面子,我給你辦事要是耽擱,那能行嗎?那不是打你張哥的臉嗎?
“夠意思?!睆埜缰苯由斐隽艘粋€大拇指:水子上路……以后遇到麻煩事,跟你張哥說……只要錢到位,想干折誰的腿,給你張哥打個電話!
張哥是真會做人,他剛才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但這場面話還是說了,這說明他把我于水當(dāng)個人物啊。
我拉著張哥……去了紋身館,咪咪也先回店里了。
到了紋身館,我在張哥的手上,紋了兩條陰陽魚。
陰陽攏財嘛!
張哥紋完了,很滿意,要給我錢。
我擺手說不要,給這一片有頭有臉的人紋身,我寧愿不要錢……當(dāng)做花錢認(rèn)交情了。
張哥則不愿意,他說今天是他生日,如果我免費了,他的面子,抬不起來。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了兩沓紅一百,直接拍在桌子上,說:兄弟……啥話都不說了,我晚上帶了十萬現(xiàn)金去打牌,給你弄兩萬塊,要是贏錢了……明天還有紅包……。
“張哥仗義??!”我對張哥拱手。
張哥笑道:特么的,出門混生活,義字當(dāng)頭,錢算個屁啊,花了再賺……水老弟,你先忙,我去叫上那群老伙計……試試手氣,哈哈哈哈!
說完,張哥出了門。
他走了,我卻猛的只心里犯嘀咕了,不停埋怨自己做事太草率。
為啥?因為如果張哥真的靠陰陽魚賺錢了,那皆大歡喜,我得了兩萬塊的紋身費,張哥心里高興。
可如果張哥沒賺錢呢?他這么愛面子的人,去了牌局肯定顯擺,說要贏他那群朋友一個“褲襠朝天”,要是贏不了,那不是生更大的氣?
他生氣也就罷了……問題是……手上的紋身不能去??!
一個紋身讓他丟了面子,他越看紋身越生氣,指不定對我做出點什么來呢?
我有些懊惱自己的輕率了,同時,我心里也在祈禱--那陰陽魚,千萬管用啊,讓二哥和張哥,都能多贏點錢,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