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愿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傳說僅僅只是傳說那該有多好啊。不就是紙人嗎?我把它扎出來賣給死了人的人家,然后那些人再把它燒掉,最后就變成一堆灰燼,風一吹,什么都沒有了,這樣多好啊。
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絕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
我坐在沙發(fā)上,努力的回想著剛才那兩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同時也盡量的回想著他們的樣子。說真的,那個瘸腿男人的斷腿,真的就和我前天故意做的假肢一模一樣。而且他們的眼神、表情也和我糊紙人時故意刻畫的表情一樣。
再想想回家的路上看見的那些似曾相識的陌生人,他們當中有一些不僅是表情很像,甚至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我給設(shè)計的。
“對,一定是這樣,那些紙人竟然活了!”我拍著額頭,痛苦而驚慌的喊了一聲,然后把身體深深的埋進沙發(fā)里,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讓我手腳發(fā)麻,似乎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女朋友穿著一件襯衣走出了衛(wèi)生間,瞪大眼睛問我:“你怎么了?這幾天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說說!你怎么老是神神叨叨的呢!”
我機械的搖著頭,不愿意跟她說這些事。只好扯個由頭說:“這幾天實在太累了,現(xiàn)在精神都有些恍惚,睡一覺應(yīng)該就沒事兒了!”
女朋友也坐進沙發(fā)里,把我的頭貼在她胸前,心痛的幫我按著太陽穴,同時溫柔的說:“好好休息吧,就在我懷里休息,明天我陪你去打兩瓶點滴就會好了的。”
但愿如此吧。但是我心里知道,如果一切真是我想的那樣,那么這件事絕不會那么容易就過去的。它到底會給我?guī)矶啻蟮臑?zāi)難,現(xiàn)在還不好說呢!
我把頭緊緊的貼在女朋友溫暖而柔軟的胸前,盡量不去想那些煩心而恐怖的事情,閉著眼睛努力的讓自己睡著。可是越是這樣,我越睡不著。我扎的那些奇形怪狀的紙人,和我今天晚上看到的那些“會走路的紙人”,他們一直都在我眼前晃動,到最后,到底哪是哪,我都分不清了。仿佛,我扎出來的紙人原本就是有血有肉的軀體,而到了爛尾樓里,那些孤魂野鬼只要一鉆進他們的身體,他們就能復(fù)活,成為會走路的紙人。
我夢囈般的哼哼著,女朋友一直心痛的抱著我,但她很快就睡著了。我從她身上爬起來,輕輕的把她抱到床上,拿一張?zhí)鹤咏o她蓋好后,我就進衛(wèi)生間洗澡去了。
我剛剛關(guān)上衛(wèi)生間的門,墻上的掛鐘正好敲響了午夜十二點。而我關(guān)上門還沒脫完衣服的時候,就聽見外面的街道上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打斗聲。
從窗口向外看去,只見兩伙人正在大街上火拼。
“這群流氓又在打架,真是沒消停!”我自言自語的說著,準備關(guān)上窗戶洗澡。
可就在我關(guān)窗的那一瞬間,借著路燈明亮的光線,我驚奇的看見,那群打架的人似乎都是在空中飄蕩著。
是的,沒有一個人的腳是站在地上的。他們雖然也拿著刀子彼此亂砍,但是,我沒有看見一滴血從他們身體里流出來,被砍傷的“人”似乎毫無知覺,依然在拼命的向前飛舞,仿佛一定要將對方置于死地。突然,一個人的手被砍斷了,但那只斷掉的手依然在拿著刀子胡亂的飛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