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在咱合作兩年也有點交情的份上,今兒把話說在前頭。我這個人雖然不是什么狠角色,但以你目前的權(quán)勢,想要動我?還有點難。有些念頭呢,自己腦海里閃一閃就算了,切莫自尋死路。否則,我一點不介意送你一程。”
話完,我就跟芭蕾舞演員起范兒一樣,提著我的禮服昂首闊步的往門外走,蘇沐一如既往的跟在我身后給我造勢。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又停了,逆著光,回過頭去看著廳內(nèi)一直正襟危坐面部表情處于神游狀態(tài)的紀楚,一字一句道:“不知紀先生請辭之前,是否仔細看過我‘大唐'的財務(wù)報表,里面三千萬的虧空,紀先生空閑的時候最好跟我解釋一下?!?/p>
紀楚終于有了表情,劍眉微蹙,細長而銳利的黑眸帶了些疑惑,轉(zhuǎn)瞬又恢復(fù)深邃。他慢悠悠開口,聲音低磁,令人癡醉:“請辭之前,所有工作都已交接清楚,財務(wù)報表我也報與你聽過,同時由董事會確定無誤后再轉(zhuǎn)交。是以,你現(xiàn)在所說的虧空三千萬從何而來?”
他的目光堪堪掠過我的眼,淡漠、無視,還帶有一絲絲不屑和厭惡,想必還在為我那一晚強上了他的事而生氣。
我大腦混沌了兩秒鐘,竟然為他那樣的目光感到一絲絲難過,想到以后他辭了經(jīng)理一職,不再呆在我身邊為我打理公司,而是娶妻生子接尉家老頭的班與我對著干,心里越加不好受。
怎么說也是我的親戚不是,怎么能幫著外人和我對著干呢?所以我執(zhí)拗的一口誣陷他給我做了假賬,賬實不符導(dǎo)致我平白虧空三千萬。
“編得一手好托辭!董事會如何確定的?確定的時候是否有我在場?你又是什么時候報與我聽的?我當時是否意識清醒?紀先生,我親愛的表哥,在你成為尉家女婿之前,還是先妥善處理好我這邊的事吧。解決不好的話,也許我會起訴你哦~~”
一口氣把該說的說完,我終于帶著蘇沐走出了尉家大門,坐上專車。
司機老吳一邊打方向一邊詢問是否回住宅,蘇沐回了一聲是,然后和我一起沉默不語。
天已接近昏暗,我透過玻璃車窗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看那斑駁的霓虹,平時懶散的心此刻卻怎么也靜不下來。
“我,是否能回家看看?”過了很久,蘇沐細微的聲音響起。而那時我已經(jīng)快要睡著。
“不行?!焙敛涣羟榈幕亟^。
他似是猜到了我的答案一般,深深嘆一口氣,然后一頭倒在座位上,輕喃:“姐,我一年沒有見他們了?!?/p>
“我知道?!?/p>
當初強硬把人搶過來的時候,蘇沐父母就極不待見我。蘇家書香門第,老爺子對兒子再是寵愛,也不會愿意兒子給人當“男寵”,盡管我能動用關(guān)系讓蘇沐變紅,實現(xiàn)他發(fā)專輯開個唱的愿望。但涉及到人尊嚴的事,老爺子寧死也不依,甚至拿著拐杖要與我拼老命,趁我不妨生生抽了我好幾杖,差點覆臉上毀了容。
后來鬧得兇了,我就瞞著,說只認蘇沐做弟弟,人前人后也只表現(xiàn)出姐弟舉動,這才勉強歇了老爺子要殺我的心。不過被老爺子抽了幾拐杖的我,蘇家門檻是再也不會邁入,同時限制蘇沐的自由,沒我同意不準回家。
這一晃,時間就慢悠悠過去了一年。蘇沐想念家人也是情理之中。
我偏頭去看,少年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像撲閃撲閃的蝴蝶的翅膀,白西裝映得他白皙的皮膚像是傅了粉一樣,面如冠玉,眉清目秀。
我愛極了這般長相的少年,手不自主的伸出去輕撫他臉頰:“別擔(dān)心,尉蔚藍動不了他們。”
尉蔚藍,即尉家老頭。蘇沐如此掛念父母想提出回家,最大原因不過是剛剛尉老頭的威脅,我許如許的人,縱是再不喜歡,也容不得別人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