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貓皮里血紅的一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別過來。”我驚的扭頭就跑,然而那張貓皮不甘心撲了個空,身子凌空翻轉(zhuǎn),又追了上來,我感覺一只冰冷的爪子抓在我的頭皮上,然后兩眼一黑,臉上仿佛被人從身后蒙了一塊紗布,一股比臭雞蛋還臭的腐臭味直往我兩只鼻孔里鉆!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可能只會覺得腦門有些癢,或者聞到了不知從什么地方飄來的臭味罷了。但我看的到,我看到那只貓皮緊緊的裹著我的臉,我甚至能看到貓皮下斑駁的血管。這讓我無比惡心又恐懼。“??!”我手忙腳亂的想把那張貓皮從我臉上揭下來,但是不管我的手怎么抓怎么撓,都只是在蹭自己的皮肉,因為那張貓皮,不是我這個凡人所碰觸的到的,它是——鬼。然而更可怖的是,臉上這張貓皮還沒揭下來,身后那些貓皮又前赴后繼往我身上招呼,我手上、胸前、腿上,特別是肚子和臉上,密密麻麻的貼了好多張。像是古代那種賜死的刑罰,往囚犯臉上一層一層的蓋濕的布,直到囚犯窒息而死為止。“嗚~”我被那些貓皮貼的喘不過氣,那種濃重的腐臭熏得的我無法呼吸,一吸氣整個胸腔就跟被火燒了一樣痛,像一萬只螞蟻在我喉嚨里爬一樣癢。疼癢的我撲倒在地上直抓自己的喉嚨,如果我的指甲再長一些,我一定能自己把自己的喉管扣出來。我倒在地上滿地打滾,身上的背包不知道被什么東西一勾,里面的東西都散出來散落一地。“咕嚕咕嚕”一個瓶子滾到了我面前,卻是驅(qū)蟲液。看到這瓶驅(qū)蟲液,我猛然想起,尼瑪我不是帶著狗血噴霧嗎?老板向我保證過那瓶是純正的日本進口黑狗狗血,不管僵尸還是鬼怪,沾到一星半點就灰飛煙滅,誰用誰知道。我忍著肺里的劇痛,晃著手電四下摸索,但剛才東西散落了一地,現(xiàn)在要找卻怎么也找不到了,急的我頭皮被針扎似的。“你是不是在找這個?”突然一個慵懶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我抬眼一看,不正是鳩摩那廝。那只死狐貍笑瞇瞇的蹲在我腦門前,手里掂著我拿來救命的狗血噴霧,笑的那叫一個得意。“快……噴我!”我拉著他的褲腿,吐出一口濁氣,只說出這幾個字,喉嚨里仿佛被人塞了燒紅的碳,痛的欲仙欲死,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死狐貍賊賊一笑道:“你在求我救你啊?可是……我和你素未謀面、素不相識、素?zé)o往來,我為什么要救你呢?”天下間怎么會有這么小雞肚腸的男人!我氣兩眼直爆火星,憋了一胸腔的濁氣都往他臉上吐去。“真臭?!彼訔壍某覔]了揮手,然后捏著鼻子朝我臉上噴狗血噴霧。“嗤”的一聲,我感覺臉上一陣涼爽,那些貓皮被噴霧噴到,都尖叫著打著卷兒的逃離我的臉。“呼~”我大口的吐著肺里的濁氣,像極了溺水被拖上岸的人,貪婪的大口吸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身上那些貓皮見勢不妙,也紛紛自動脫離,唯有肚子上吸附的那張貓皮,依舊貪婪的趴在我肚子上不為所動。我發(fā)現(xiàn)那張貓皮和其他的貓皮很不一樣,其他的貓皮腐爛的渾身都是窟窿,但這只貓皮不止完整,身上的皮毛還油光發(fā)亮,貓頭也很特殊,其他貓都枯瘦如柴,這只貓頭卻圓潤的仿佛它的遠(yuǎn)房親戚——加菲。關(guān)鍵是它的額頭上,還有一個三橫“王”的花紋,看上去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我和鳩摩都饒有興趣的盯著它看,只見他趴在我的肚子上,身體不斷的起伏,做著如波浪一般的邪惡動作,從表情上看,還做的很用力,這讓我羞臊了臉,忙去搶鳩摩手上的狗血噴霧,誓要讓這只色貓付出代價。“喵!”那只貓頭見我們不壞好意的看著它,估計也有點心虛,眼里的兇光黯淡下去,反而露出了怯弱的神色,只沖著我們尖叫來虛張聲勢。“原來是只幾百年的小妖精?!兵F摩卻不急著解決這只貓妖,閑心大起,拿手指戳那只貓的額頭。鳩摩是能碰觸到鬼魂,我不知道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我原本以為,不管仙妖佛魔,被拉回六道之內(nèi),就凡人一般了,但現(xiàn)在看來,還是不太一樣,他本身還是有法力的,只是被削弱了不少,不再那么逆天,能在冥、天兩界穿梭自如罷了。
“喵嗚!”那只貓皮被看似凡人的鳩摩挑釁,露出威嚴(yán)被觸犯的表情,皮上的毛根根倒樹,尾巴都翹到了天上,張嘴就去咬鳩摩的手指,卻又反被鳩摩在它肉嘟嘟的臉上彈了一下。“瞎叫什么?幾百年的道行還不會說人話呢?”鳩摩拎起那只貓皮的耳朵,惡狠狠的說。“哇哇,痛、痛,別拎了,再拎要斷了?!蹦侵回埰ね蝗豢谕氯搜?,倒是把我嚇了一跳。我一把搶過鳩摩手里的狗血噴霧,睜著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它,既然它懂人話,那反倒簡單了,可以赤果果的威脅它。我用噴霧的噴嘴對著它那張猥瑣的臉,用不容置否的語氣惡狠狠的問他:“你可以從我肚子上下來了嗎?”“算你們狠!”這貓皮戀戀不舍的從我肚子上浮起來,用又懼怕,又不甘心的眼神瞪著我們,然后緩緩后退著飄進黑暗中。一邊飄一邊叫囂著:“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本貓爺今日大發(fā)慈悲,饒爾等性命,來日方長,咱們后會有期?!?/p>我見它飄遠(yuǎn),輕輕的舒了口氣,斜了鳩摩那小氣鬼一眼:“死狐貍,明明吃的貓肉比我多,它們怎么就單單沖著我來?”“貓肉?誰吃貓肉了?我從不吃貓。”鳩摩一臉懵逼的看著我,那眼神好似在說我是不是被貓皮纏暈了,說起瞎話來了。“它們是沖著你肚子里的東西來的,關(guān)貓肉何干?”鳩摩伸手指著我的肚子說。我肚子里的東西?那不就是貓肉……不對,千年妖丹!原來它們是沖著我的妖丹來的!那些貓皮攻擊我,不是因為我吃了它們的肉,而是因為我肚子里有鳩摩的妖丹!那么……這顆妖丹會不會把全中國所有的妖都吸引來吧?“放心吧,人皇令,建國以后動物不能成精?!兵F摩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慮,對我道:“所以現(xiàn)在妖可是稀有品種,比珍惜動物還稀少,就算把全中國所有的妖都請來,也未必能坐滿一個宴會廳?!?/p>“所以那只貓皮也是珍惜動物?”我站起身,一邊拍著身上的塵土,一邊問。鳩摩有些失落的點點頭,說:“如果下次再見到它,我就把它收了?,F(xiàn)在妖越來越少,我們這些做妖王的也有責(zé)任,難得見到一只,能留在身邊就留在身邊,省的它亂沖亂撞的,被道士被厲鬼害了?!?/p>“連這種小角色都是稀有品種,那你這頭妖王,豈不是極品?”我兩眼閃爍著百元大鈔的粉紅色光芒望著他,殊不知這頭妖王能賣多少錢。鳩摩鄙夷的白了我一眼,忽而眼神又凝重起來,淡淡的說了句:“奇怪。這里怎么會有妖?不老實待在深山里,到城市來做什么?”“妖都只能待在深山老林里嗎?”鳩摩冷冷回了句妖都喜歡清靜。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那幢教學(xué)樓,表情慢慢變的凝重起來,似乎感應(yīng)到那幢樓里蓬勃散發(fā)出來的危險氣息。這幢教學(xué)樓廢棄了至少十年以上,墻身斑駁,布滿了爬墻虎一類的藤蔓植物,窗戶還是那種鐵藝鑲玻璃的,但整整四層,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玻璃,甚至有些連窗都掉了,只露出一個猙獰的黑漆漆的洞口,呼呼的灌著冷風(fēng)。教學(xué)樓一層有四個教室,里面空蕩蕩的,綠色的木制桌椅靠墻疊著,蒙了一層很厚的灰。往上的樓梯在走廊的盡頭,樓道口有一道鐵闌珊門,但那扇門已經(jīng)被銹蝕的整個脫落,斜靠在墻上。我的手電掃過那道地面,發(fā)現(xiàn)地面上的積灰有一條被鐵門拖動,劃過的痕跡,而鐵門的積灰上,赫然有一個清晰的手?。?/p>“有人來過這里。”我的心一陣狂跳,云深深在去新疆之前,果然來過這里嗎?真的會是云深深嗎?我往樓梯上照,樓梯上有一串腳印,但每階只有一個,也就是說,只有走上樓的腳印,沒有下樓的腳印,而這幢教學(xué)樓只有這一部樓梯!從腳印的尺寸看,應(yīng)該是個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云深深,如果是他的話,他上去之后是怎么下來的?如果不是,那又是誰?除非那個人跳下樓,不然的話,樓上要么有個男人,要么有具男尸!這個想法在我腦中跳出來后,我感覺一股陰冷的風(fēng)從樓道里吹來,輕撫過我的臉龐,讓我從耳根一直涼到脖子里。鳩摩撓了撓臉,也露出狐疑之色。他讓我用手罩住手電的燈光,然后沿著臺階上的腳印拾級而上。我跟著鳩摩,躡手躡腳的往上走,走到第二層,發(fā)現(xiàn)腳印沒在這層停留,又繼續(xù)往第三層走去……我們走完第五層的時候,發(fā)現(xiàn)腳印還在往上走,這時,我和鳩摩的腳步一起停下了。因為我在外面數(shù)過,這幢樓,總共只有五層!而且這幢樓是平頂樓!但是,我分明看到向上延伸的樓道盡頭,依然是一個轉(zhuǎn)彎,轉(zhuǎn)彎的墻上,赫然印著一個大寫的“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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