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福的嘴驚得合不攏:“為什么?”
“他喉嚨里的東西不取出來,大叔你是想三天兩頭和他打照面嗎?!?/p>
劉金福慘白著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么問題來了,”藍小玉煞有其事的,“你們這兒有糖葫蘆賣嗎?”
“啥?咱鎮(zhèn)沒糖葫蘆啊,”劉金福摸不著頭腦,“糖葫蘆還能對付妖魔鬼怪?”他聽過道術聽過符咒,就沒聽說糖葫蘆能治死人。
藍小玉腆著臉咂咂嘴:“那是給我自個吃的。”
劉金福是個老實人,這么一聽倒是翻了翻口袋把前幾天本來要給隔壁小丫頭的糖果全掏出來塞到了藍小玉手里。
藍小玉心滿意足的回了旅館,劉金福把來龍去脈說了遍,當然省去了她被一只貓折騰的雞飛狗跳那段,藍小玉相當滿意并且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深受人民群眾愛戴,老板娘又是給她傷口消毒又是備上宵夜。
謝絕了多余的照顧爬上樓梯,就在她打開門滿腦子只想好好睡一覺的時候,險些一口氣就背了過去。
那只黑貓不知何時已經蹲在她的窗臺上正看著外頭的風景,夜半小鎮(zhèn)沒有燈火,喧囂過后只剩下浩瀚的星空和寂寥的夜風。
它甚至沒有理睬進門的藍小玉儼然擺著一副它才是主人且拒絕任何訪客的姿態(tài)。
“去你喵的!”藍小玉抓狂的捏起床上的枕頭就朝它砸了過去,“陰魂不散的家伙!”她破口大罵,枕頭被黑貓輕松躲過,還悠哉的甩了甩尾巴斜睨。
對,就是這個囂張跋扈的眼神,一個野物從不拿正眼看人這是什么妖孽!藍小玉把牙齒咬得嘎嘣響,她跳上床撕去手帕指著上面四條血痕惡狠狠地瞪著它:“看到沒,咱這梁子今晚可是結大了!”
哪知黑貓顧自在床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蜷了起來。
它竟然好意思霸占自己的床睡?!
藍小玉恨恨抽走它身下的毯子,可悲的發(fā)現(xiàn)在這鄉(xiāng)野山村自己竟然跟一只貓計較誰該占多少床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有貓病了!
絕對的。
她不再說話倒床就睡,這一晚她入眠的極快極沉,黑暗窒息的環(huán)境,從冰冷到熱烈,仿佛置身阿鼻地獄,漆黑中突然有人掰開了她的嘴,冰冷的鉤子利落穿透自己的舌頭使勁向外拉扯,還未來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聽到肌肉組織被撕裂的聲音,腥味直沖鼻腔和嗓間漸漸彌漫整個空間快要將自己溺死,“撕”的一下,一截長滿倒刺的鮮活舌頭被丟到了跟前,它還混著粘稠的血液蜷縮著“噗通噗通”跳動。
藍小玉的惡心勝過疼痛和恐懼,她“哇啦”張口卻吐出了嘴里僅剩的半截舌頭。
夢中的焦灼無措如同呼吸煎熬,只覺一股寒意襲來冰冷的手攬住她的腰身,竟令滾燙炙熱的皮膚找到了棲息的感覺,它從腰際游走到胸前,沿著鎖骨的弧度輕柔安撫這場夢魘,她還沒能喘息過斷去舌頭的震驚就突然雙目圓睜整個身體抽搐起來,那只纖長的手猝不及防的伸進了她的口中,沒有舌頭的阻礙,它長驅直入,探進咽喉直取心臟!
“喝!”藍小玉一身冷汗地從床上驚坐起才發(fā)現(xiàn)此時天光大亮,另一頭的黑貓早已不見蹤影,她還沒時間細想,就聽到劉金福那嘹亮的嗓音已經在樓下回蕩。
恩,這旅館的隔音效果真好。她跳下床趕緊洗漱完就隨著去了下葬的地點。
有些聽說了昨晚事的村民給他們讓了路,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姑娘又敬又畏,人對不了解的事物總是帶著好奇又排斥的感情。
藍小玉在紅繩上摸了一把抽掉竹葉,劉金?,F(xiàn)在才看清那入木三分的東西是一枚銅錢,正反刻著他不懂的圖案和文字,大小也比普通的大了一倍,藍小玉取下那銅板重新用紅繩縛于手腕,棺材已沒有動靜,劉金福卻不放心:“它,它還會活過來嗎?”
“那倒不會,”藍小玉搖著腦袋檢查棺材:“這是我第一次遇到弱郎,”行內的人都知道在藏語中弱郎就是行尸的意思,“它既非死而復活也不是常人說的詐尸,如果叫它碰著了,活人立成行尸。”
劉金福沒聽說過什么“弱郎”,但是對行尸這種老一輩故事里流傳的東西聽過些許,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又忍不住好奇:“那……那你都遇到過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