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
“爺爺???”
為什么爺爺也在這里,我捂著鼻子跑過去,“這是哪兒?。俊?/p>
這周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爺爺?shù)椭^在埋東西,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好奇他埋什么這么專心,借著月光往土坑里一看,立馬嚇得一屁股癱軟在地——土坑里是九個嬰胎的尸體,大小不太一樣,都是還沒足月就被人引產(chǎn)的孩子!
我聞到的腐臭味兒,就是從這些嬰胎的身上飄散出來的!
“爺爺你埋這些尸體干什么?。??”我慌了,想上前拉爺爺走,誰知道我的手竟然從爺爺?shù)纳眢w穿了過去,就像是拍到了一團(tuán)空氣。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p>
難道……我還沒有醒,這一切都是我的夢?我抬手試探著咬了自己指頭一口,果然不疼。
竟然真的是夢,難怪我眼前的爺爺看起來要年輕很多。
這個夢還在繼續(xù),我只能站在一旁,看爺爺把嬰胎鋪平埋好。之后,爺爺又掏出了一把刀,在自己的左手臂上狠狠劃了一下——
鮮血滴滴答答地流進(jìn)了土坑里,我在一旁瞪大眼睛,爺爺?shù)淖笫直郏拇_有那么一道傷口,我以前問過它是怎么來的,爺爺說是不小心被碎玻璃劃傷的,難道他還有事瞞著我?
血越流越多,我看到爺爺都有些站不穩(wěn)了,才從邊上的竹籃里拿出了止血的東西給自己包扎了傷口。
包好傷口,爺爺踉蹌著跪下來,“九胎換一命,陳中海,求為孫女陳二兩續(xù)命!”
給我續(xù)命!?我不是活的好好的,有什么好續(xù)的?
不對,爺爺說的應(yīng)該不是現(xiàn)在的我,而是曾經(jīng)的我!我這才注意到爺爺?shù)纳磉呥€有一只提籃,里面放了個面色青紫的嬰兒,那就是不滿一歲的我!
就在爺爺連磕了九個頭之后,地面忽然就開始震動了起來,一開始爺爺埋下嬰胎的地方,竟然慢慢浮起了一口直立著的棺材!
等等,這棺材……我一個激靈,不就是前陣子我夢到過的嗎???
厚重的棺材板慢慢移開,一個男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棺材板徹底打開的時候,突然狂風(fēng)大作,冰冷的風(fēng)從四面八方吹了過來,我瞇著眼睛,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只記得在漫天風(fēng)沙里,兩只本應(yīng)該看起來格外好看的桃花眼,卻透著一股攝人的寒光。
他張開嘴,聲音就像是一把雪亮的刀子,劈開風(fēng)沙直直穿了過來,“二十年后——”
風(fēng)聲忽然大了起來,蓋過了他的聲音,可我很想知道他說二十年后要怎么樣,我拼命豎起耳朵聽,越著急,風(fēng)聲就越大,最后我急的滿頭大汗,一跺腳,竟然從夢里醒了過來!
我靠在床頭大口喘氣,房間里黑漆漆的,只有床頭的鬧鐘發(fā)出一點微弱的熒光。
不行,我得去找爺爺問個明白。這個怪異的夢,實在是太像真實發(fā)生過的,我甚至懷疑,我夢到的會不會就是曾經(jīng)的真相。
雖然是凌晨,可是我實在沒耐心繼續(xù)等下去了,我拿定主意正要下床,一只冰涼的手,忽然攥緊了我的手腕——
我的心猛地一提,身子徹底僵住了,另一只慘白的人手也從被窩里探了出來,試探著向前,像是在摸索著找我。
“救、救命啊——”我扯開嗓子尖叫了起來,可就在我剛喊出第一個聲調(diào)的時候,那雙手就用力一拉,把我扯回到了床上。
厚重的被子遮住了一切光線,我能感覺到那雙手的主人,正把我用力按在懷里。
他的身體透著寒氣,奇怪的是,明明應(yīng)該是冰一樣的觸感,緊貼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卻半點冰冷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