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自己死定了,于是當我渾身冷汗被拍醒的時候,我一聲尖叫嚇得莎莎差點從踩著的椅子上滾下去。
“嚴莎莎!”我捂著自己瘋狂亂跳的胸口,除了她的名字什么也喊不出來。
“你有毛病吧!?”嚴莎莎抓住床邊的護欄才站穩(wěn),“我是聽你一直在床上哼哼,以為你做噩夢了,你這一嗓子是想嚇死誰?。磕恪?,你嘴唇怎么了?”
“嘴唇?什么嘴唇?”摸起手邊的化妝鏡,剛褪下的一身冷汗立馬又回來了。在我的嘴唇上,明顯有一處被咬破的傷口,我碰了碰,一陣鉆心的疼。
那就是夢里受傷的地方,這位置絕對不可能是我自己會咬到的。
我一把扯過床頭上掛著的桃木牌,這是爺爺給我的,說是一旦有陰邪的東西靠近,它能幫我辟邪保平安??涩F(xiàn)在,本來好好的桃木牌一到我手里,居然立馬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攥著那兩截桃木牌,我的心一沉,看來必須得回一趟瞎子胡同了。
讓莎莎幫我請了假,我胡亂洗了把臉就匆匆忙忙回到了瞎子胡同。
瞎子胡同這地方,是我們本市的算命一條街,很古老的一條巷子,地上鋪的全是青石板磚。
這地方兩邊隨處可見算命的店鋪,有走傳統(tǒng)路線的,馬扎八卦黑墨鏡一整套,再配上個一看就仙風道骨的瘦老頭掐掐算算;也有緊跟時代潮流,裝潢特別干凈氣派的寫字樓,前臺一般會坐個漂亮小姑娘接待,要看風水測八字之類的得去里面的大師辦公室。
什么行業(yè)人一旦多了都容易魚龍混雜,尤其算命這行,最不好分辨,騙子也就格外多。
從小在這里長大的我,可以毫不夸張的說一句,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算命大師都是假的,只有極少數(shù)才是有真本事的人,我的爺爺陳中海就是這極少數(shù)中的一個。
我家就在瞎子胡同最里面,一棟很舊很舊的二層小樓。
一回到家,就看到爺爺正在翹著二郎腿,抄著他那把紫砂壺,看見我回來一臉的莫名其妙,“不是還沒放假嗎?”
“爺爺,你看看這個,桃木牌斷了。”我直接掏出那兩截桃木牌。
爺爺手一抖,紫砂壺差點碎地上,“真斷了???這么快!?”
我聽出來這老頭可能話里有話,也跟著打個哆嗦,“爺爺,我可是你親孫女,不帶這么嚇唬我的啊,這回又是什么玩意???”
哦,忘了說,我之所以叫二兩,是因為我的命太陰,剛出生就差點讓鬼差拖回去,從小就老往身邊招孤魂野鬼。為了讓我能平安長大,爺爺才給我起了個賤名,叫二兩。
二兩,就是二兩賤命,鬼都不稀罕要的意思。
爺爺看著我,半天才眨了眨眼睛,把那兩塊桃木牌往抽屜里一扔,“二兩,命這東西呢,是可以改的?!?/p>
嗯?我沒明白,我要問的是我這奇葩體質(zhì)是不是又招惹上什么東西了,怎么突然扯到改命上頭了。
“改命,說白了就是拿點什么去換另一種命,人家可能當時沒有收你的好處,但欠了人家就是欠了人家的,早晚得還。二兩,人家現(xiàn)在回來了……”
我聽的迷糊,忽然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爺爺?shù)穆曇糇兊煤鲞h忽近,冷汗刷刷地冒了出來,最后兩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中間好像醒過一回,爺爺給我拿了退燒藥,之后我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我不受控制的睜開了眼睛,周圍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兒熏得人幾乎要吐一地。
冰冷的風從身后灌過來,我有點懵了,我不是發(fā)燒躺在家里么,這是什么地方?